郝傾城不置可否。
手上的相簿在某頁停了下來,照片上的她是初中時模樣,平劉海輕搭在額頭上,嬌俏美麗:“後來初中,很多人靠近我,我的沉默寡言讓他們退而卻步,我依舊一人。”
她又翻了幾頁,傅婭看見這張照片時,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這是一張合影,夢幻美麗。
他們在瞿山頂上,身後是拾級而上的階梯,階梯的至高處精緻的牌匾上鐫刻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南天門”。兩人都身著運動裝,處處彰顯青春陽光的味道。
取景很近。
他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輕捏著她的手掌中心,呈摩挲狀。他側著臉,目光真誠而寵溺,含笑地看著身邊的女孩。
她目光向著鏡頭,笑容燦爛。
白雲彷彿在他們身側浮動,朦動又清晰。更遠的天空上,是飛機劃過後留下的線影,筆直而悠長。
他帥得一塌糊塗,她亦美得不可方物。
傅婭見了,都不得不在心裡讚歎,真是一對俊男靚女。
那時的應宸澤真是有些橫,跑去廣播室,誠切的一番說辭,把南天門前的人都疏散了,讓整個背景裡只容得下他們兩人。
郝傾城差一點又陷在回憶裡,回過神來,又繼續說道:“他是除了爸爸媽媽以外,第一個義無反顧靠近我的人。那時候我多安靜啊,他都不覺得無聊。他本不是多話的人,卻常常在我耳邊嘰嘰呱呱,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討厭。”
郝傾城抬頭看向傅婭,依舊平靜:“他給了我三年,我已經知足了。那時候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感覺的到我們之間的差距,現在就更不可能了。我勇敢一次就失去了唯一的爸爸,傅婭,我身邊的人就這麼幾個,你說,我哪敢賭。”
她不敢賭,不敢,不敢。
傅婭什麼也沒說,陪著她靜靜地發呆。
應宸澤走回家,已經接近凌晨了。
剛才那個女的,他知道,是她現在的朋友。她那麼安靜,竟然能和一個挺風火大咧的女人趣味相投,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又有些慶幸,至少她不是孑然一人。
那個女人當面露骨地問他手機號,被他直接忽視。走了一段路,停下來忽然想到,那畢竟是她的朋友,好歹也得給點面子。
到底是這些年拒絕女人都拒絕習慣了,只要對方不是她,他隨口而出就是一個“不”字,沒一點情面,徹底得很。
想到這,他自嘲地笑了笑。
回國後,這是第三次來到這裡,租了三年的地方,住了三年的地方。
當年母親揹著他,退了租。等發現時,他離去美國也不久了。也不知這間公寓轉租了多少次,被人裝潢得慘不忍睹,更慘的是,一點過去的痕跡都找不到。
她的巧笑言兮,在這裡留下太多。
可笑的是,他卻拾不起一顰一蹙。
她那時候多小女生啊,嫌他公寓格調太清冷,一小盒彩色摺紙隨身攜帶,事兒一停就折一個。也不知折騰了多久,色彩繽紛的千紙鶴裝了滿滿幾袋子放在客廳一角。
他還記得那是週末的一天,他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她兩手提著滿滿當當的大型紙袋走了過來,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笑眯眯地問:“猜一猜,一共有多少個?”
他往地板上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小女生喜歡整這些玩意兒,他順著她就是,可是這東西真要放他面前來,他還真有些興致缺缺,看著她那得意求表揚的樣子,又不忍心洩露情緒。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五顏六色的千紙鶴鋪了滿滿一地,目光又落回雜誌上:“沒有九百,也有一千了。”
她聞言,立馬飛了過來,在他臉上“啵”了一個:“阿宸,你好厲害,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