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紅了又白,顯得驚疑不定。高長恭雖恨這人讒言害死兄長,但他經歷見識與幾位兄弟不同,心性耐性自然也是不同,知道此時不是怨恨和復仇的時候,反只笑一笑,先抱拳道:“和大人,我最近患了重疾,和大人認不出我了?”
和士開方才驚醒過來,行下禮去,卻也自言笑如常,瞧了高長恭腫面,只關心問所患何疾?可有用藥等語。高長恭便也站住和他聊了幾句,絲毫不涉及兄弟之事。因擔心五弟安危,只稍稍說了幾句,便作了個請的手勢,道:“咱們便一同去面聖,我現今患疾正要請辭兵權,勞煩和大人從旁替我美言幾句。”和士開只道不敢,又道:“長恭大人國之柱石,乃鄰國、突厥深自忌憚之人,小臣斗膽說一句,別說大人小有面疾,便是臥床不起了,恐怕也要連床抬到邊境軍營裡壓陣,這兵權只怕是辭不掉。”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一同走入後宮,高湛自從聽了和士開‘一日快活敵千年,縱情享樂’的諫言後果然常常在後宮酒色娛樂,每過三四天才上朝走一趟做做樣子,略坐一坐,片刻無言便又退朝返回後宮繼續玩樂,今日玩的仍是殘害親侄的遊戲,只把高延宗覆臥於地,用馬鞭一氣抽了四、五十鞭,抽累了方把馬鞭交給伺衛繼續,自己坐了飲酒休息觀賞,伺衛又抽了一百多鞭,馬鞭共撾之二百,高延宗先還哀號呼救,現已渾身浴血,沒有了聲息,奄奄一息,周圍地上也流出大灘的鮮血,眼見不過再幾鞭便要魂斷深宮,追隨大哥、三哥而去。卻有賈護進來稟道是‘蘭陵王、和侍中來見。’
和士開倒也罷了,常在宮內出入,高湛聽得高長恭突然進京來見,也不由心裡有些忌憚,猜著他是為兄弟而來,先放下高延宗不管,宣高長恭、和士開於別殿來見。
高長恭、和士開於別殿晉見陛下,高湛令二人起身了,瞧了高長恭便是‘哎呀’一聲,道:“肅侄,你如何變成這般模樣?”
高長恭忙以袖遮了道:“驚著陛下了。”
高湛走下來到長恭面前,親手拉開他衣袖,又仔細端詳打量,臉上露出做叔叔的憐愛痛惜神色,與殺害其他侄兒時便全然不同,只道:“肅侄受苦了。”
高長恭便道:“臣患疾愈重,唯恐耽誤軍事,特此來京請陛下允臣辭去兵權官職,以作休養。”
高湛怔了一怔,略有所悟,慢慢回位上坐了,方道:“肅侄你這疾倒是患得正是時候。”望了道:“你兩個兄長無禮冒犯,已被朕處置,想必你知道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高長恭回道:“已聽說了,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沒有想法。”
高湛微微一笑,只道:“你難道不是為了替你五弟說情而來?”
高長恭聞言知道五弟尚在人世,心裡暗喜,只作尚不知五弟之事,道:“臣實是為疾患病重前來請辭官職,至於臣五弟,向來驕縱不法,不但陛下不喜,臣也早已生厭,已立誓與他絕交,不相往來,還請陛下成全臣這一個心願,將他遠派外地,離臣越遠越好,最好終生不見。”
高湛微微點頭,道:“我若成全你這一心願,你也需答應阿叔一事。”
高長恭忙是跪地叩謝,又道:“君令莫敢不從。”
高湛道:“起來罷,你患了疾病,阿叔也深自心痛,定會遍訪天下名醫為你診治,你也要記得你在先太后臨終前曾對她立下的誓言,活一日當保我北齊一日。如今不過小小疾患,怎就生退卻之心?僅此一次,以後再不準拿辭官要挾朕。”
婁太后臨終時確是要高長恭在病榻前立誓,終生保北齊國土方才閉目,高長恭見九叔提起此事,忙道不敢,只道:“臣既然立下誓言,便要做到,實在是患疾無奈,也只想做暫時休養。”
高湛瞧了他模樣確是不假,倒又呵呵一笑,道:“這‘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稱,以後你要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