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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說道:“事情怎麼弄成這樣?萬景他到底想幹什麼?”聽聲音高肅便是大喜,正是斛律光。那黑裳人聲音更顯老成謹慎一些,道:“說是為了咱們交代的事,但這幾年不見,狗子他又是那個急躁又多疑的性子,現在他究竟想幹什麼我們恐怕也不知道了。”這聲音卻也熟。高肅想了一想,竟是右僕射段韶的聲音。段韶是軍中將首,卻不知道是什麼事要驚動他?正在想時,有車伕上了車,馬車駕動起來駛出街道,便是越來越快,高肅悄悄把棗子撥開,讓自己能夠由橫躺變成豎立起來便舒服一些。他從小尚武,於這軍中的事都聽得極熟,一邊挖著青棗,一邊便想起,這狗子好像便是東魏降了南梁的叛臣侯景的小名,萬景也正是侯景的表字。他們所說自然是侯景無疑,卻原來段韶和斛律光似乎也還與候景有著關聯。

高肅知道,若說斛律光是東魏第一勇士,這段韶便是東魏第一將才,他與侯景二人曾護佐祖父高歡,也是打下這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開國元勳。立國後,自孝武帝元修出逃至長安,結援宇文泰為相,以長安為都,建西魏。高歡便一直視西魏為眼中釘。其時,西魏與東魏相比實力十分懸殊,東魏壯大,西魏國狹民窮兵少,大概民眾不過千萬,能呼叫的軍隊不過三萬餘人。高歡並不曾放在眼裡,曾舉十萬兵進攻,誰知宇文泰良將之才,用兵如神,便被西魏大敗。高歡只帶了六七個隨從出逃幾乎喪命,多虧段韶神箭,於亂軍中救下高歡。雖段韶、侯景二人都有率六軍之才,都是軍功赫赫,性情卻大不相同。段韶溫良謙恭,清正廉潔,以德服下。侯景桀驁不馴,自視甚高,除了高歡、段韶二人之外,連斛律光他也不看在眼裡。每次打仗,均以重利驅使部下,常縱兵搶劫,搶得財寶眾人分享,卻也甚受官兵擁戴。他是羯人,官高權重、實力雄厚,因此飛揚跋扈。輕視高歡之子高澄,曾揚言說:“高歡在,我不敢怎麼樣。高歡要是死了,我絕不能與鮮卑小兒(高澄)共事。”高歡生前久攻西魏不下,終於智盡力竭病故,死前曾囑咐子孫及部下,對段韶的評價是:“凡軍旅大事,都要和段韶商量。”說侯景則是:“侯景狡猾多計,而且野心勃勃,我死後不能再用。”

高澄繼位後,忌憚手握重兵的侯景權重。開始設法奪侯景兵權。侯景果然擁兵反叛,眼看高澄派大軍進逼而來,被逼不過。便舉六州降西魏,又舉十三州降南梁。西魏宇文泰也是一代將才,乃是北魏未分裂時高歡最想收為己用之人,可見宇文泰之才,他也信不過侯景人品,心恐納降不成反被侯景趁勢進取反攻,採用計策分派大軍讓荊州刺史王思政一州一州接收侯景領地,又召侯景隻身入長安封官。侯景在東、西魏兩邊夾攻下,轉投南梁。

高肅只想:“怎麼段爺爺和斛律叔叔跟這叛臣還有聯絡?”又段韶與斛律光是便服隻身外出,並未帶兵馬,顯然並非仗事。馬車一路疾馳飛奔,並沒有要停下的跡象。此時外面、裡面都是黑漆漆一片,高肅咬了幾顆棗吃了,便搖搖晃晃,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又在搖搖晃晃中醒來,馬車仍然在快速行進,不過高肅發現他已經不是在棗箱裡,而是很舒服的睡在席上,身上還蓋了東西。車裡光線昏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是能聽見段韶和斛律光仍然在低聲說話。段韶道:“不管有沒有找到那本書,是時候該叫他回來了。”

斛律光道:“現在叫他回去,恐怕已經晚了。”又道:“如果真有這一本書,現在的他即使拿到也極有可能佔為己有,他心性太大。”

高肅聽了,只想他們在說什麼書?莫非便是‘鳳舞九天’?早已睡不住,爬起來先行禮,只見眼前兩人相對而坐,一個大鬍子正是斛律光,一個四十多歲,面目和藹的正是段韶。忙道:“侄兒見過段公,斛律大人。”等不及又道:“斛律叔叔,你不要送我回去,那書我知道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