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其後果,輕則罷官,重則下獄!”一長髯大臣率先道。 眾人望去,乃是御史中丞周策。 御史中丞是御史臺負責糾察百官的官職,隸屬於司空。 “臣附議!”郎中張翼也附和著。 “未必!如今齊太守奉命勤王,已經離開郡城,處理事務難免疏忽,此是常規之外,當令作他議!”有大臣不滿這個回答,果斷反駁道。此人乃是太常,主管禮儀等,如太學便是由他管。 在這個時代,諸地州郡牧守無不是世家大族擔任,他們或互相聯姻,或拜師收徒,都是有著牽扯的,便不是一個州郡的,也有著牽連。 故而相互庇佑之事絕不會少,更何況是士族主要聚集地的朝廷。 周秀正是要挑起這個由頭,看看誰能真正重用,也就是進入日後的蕩詭大將軍部,周秀這個機構想了個易懂又合理的名稱——治詭臺。 不僅要有一名武職的蕩詭大將軍統領,還要有一名文職計程車子處理文書之事。 周秀道:“太常此言有理,確實應當視情況而定!”話語雖然偏袒於想要庇護洪郡太守的齊燁,但是卻略顯敷衍。 反而是眼神讚許的看向敢於發言的御史中丞周策和張翼。 張翼會附和他不出所料,這周策倒是在意料之外,但是周秀翻閱記憶,發現此人乃是寒門出身,雖也不是簡單的平民,比起其他世家卻是差遠了!故而又在情理之中。 周策出身貧寒卻能做到如此大官,其中事理太過明白,見周秀投過來肯定的眼神,他連忙將頭低的更低了,以表恭敬。 …… 泥濘小路,齊燁的車駕在此慢悠悠的行駛著。 很難想象,一郡太守的車駕竟然行駛在這種地方,但這不是車伕的失職,實在是太守齊燁不想要捲入白鹿鄉的漩渦中,故而選擇這條路,美名曰賞一賞鄉間風情。 “那牛布不知出於什麼心跟隨朝廷,想必是不懷好意,那鄒家人打過去,他很可能會先束手旁觀,從而向朝廷提出更狠的要求,真是好戲一場,真希望此去我能遇見朝廷的尷尬……”齊燁舒服的坐在馬車上,雙手勾在腦後,舒服的枕著,腦中卻不斷幻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想噁心朝廷,或許是之前朝廷如喪家之犬般逃亡,來到章州後卻如此理直氣壯的使喚他,巨大的落差讓他難堪。 最關鍵的是牛布還跟著皇帝,若是他真的不奉詔來,牛布肯定很樂意順從朝廷的命令,來攻取洪郡,實則劫掠一番。 這就是封建社會的資訊差,即便是身居太守之位的齊燁到現在都沒明白朝廷手下軍隊是怎麼一回事,到現在還以為是牛布率兵跟隨。 正在齊燁兀自意淫之時,忽然聽到前方不遠處出現一陣雜亂之聲,探出頭往車窗外看去,卻見太守府侍衛攔下了數十名穿著樸素的壯漢。 齊燁感到疑惑,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大人!前方有鄒家之人逃亡至此,自稱是鄒家佃農!”有太守僚屬來到車前彙報。 齊燁聞言,不由得有些焦躁的思量起來,應該是朝廷准許了牛佈一個大的條件,讓他出手了吧,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就這麼確定鄒家人是和朝廷交手了,但他就忍不住這麼想。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放心的叫來幾個佃農,問道:“你等與誰交戰,為何潰逃!” 那農家子的心理防線似乎早就破防了:“見鬼了!見鬼了!家主帶俺們去清除朝廷的奸逆,哪想到蹦出來一個少年,一揮手就殺了一片!太嚇人了,俺們都跑了!” 說著,似乎怕身後有人追來,就要繼續逃。 齊燁又抓住其他人問了問,結論大致相同,心裡不由得泛起疑惑,莫不是朝廷在哪找來了會使妖法詭術的妖人,藉此來對敵,但是這也不對啊! 他倒是曾經聽刺史潘仁說南方苗州有些上古傳下來的蠱術村落,碰巧學會了一些操控詭異之法,以此馳聘苗州,致使偌大的苗州現在還處於無主狀態。 但是那些蠱師也沒這麼厲害呀,據潘仁所說也就是能煽動人心,增幅武力,如此帶動周圍鄉鎮,方才擾亂苗州,甚至連苗州都打不出去。 哪像這些鄒家佃農說的這麼可怕,什麼彈指間灰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