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昏黑,漫天星輝不顯,月光慘淡。 周秀感應了臨平公主一番後,發現她並不在自己住所周邊,或許還在停放馬車的地方。 於是乎,他鬆了一口,看來只是略微出手,還是不會招惹她的。 如此,周秀也算是放心下來,安安靜靜地躺在內屋的大床上,昏昏欲睡。 屋外,數名宦員靜靜地侍候著,有的人忍不住打了個瞌睡,卻被小黃門張忍給拍醒起來,“等輪到你們睡的時候再給我睡,不然有你苦頭吃!” 那個小太監頓時嚇的一個激靈,噌的站了起來,唯唯諾諾。 張忍揉了揉同樣疲憊的雙眼,環視四周,那些討厭的內官只能在別院休息,而只有他們這些宦員才能在天子身邊侍候,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是他們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 遙想先帝之時,他們極受尊崇,一些內官擔任的職位,他們也能幹。 然而現在倒是反過來了,一些他們這些太監乾的活,竟然有士族搶著幹。 “唉,形勢變幻啊!”張忍心中嘆息。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死心塌地的跟著皇帝,沒有趁亂出逃,因為他深刻知道不管如何,皇帝才是他們的根,是他們富貴的來源,離了皇帝,他們什麼都不是。 臨近丑時(快凌晨一點),張忍連洗了數次麵皮方才清醒,再看看院裡侍衛的虎賁郎依然精神奕奕,他不禁感嘆有雙陽蛋的好,陽氣重,就是精神。 哪像他,有根沒蛋,精神頭就是弱。 心裡估摸了下時辰,他就要去喚醒該輪班的小太監。 一眾昏昏欲睡的太監們見此鬆了一口氣,終於輪到他們睡了。 然而張忍剛走到兩旁簡陋的小屋,竟然發現有數道陰影正在月光慘淡的照耀下映在他眼中。 “這幾個小子,醒的倒是準時!”張忍心裡默道,他以為這些陰影是他的手下。 然而他一走近,頓時一陣毛骨悚然,雙手攙扶著一旁的牆柱。 只見這幾個陰影確實是他的手下小太監沒錯,但是他們此刻竟然都鬼鬼祟祟的踮著腳輕輕緩緩的走動著,雙手也是很彆扭的呈一種獸蹄狀蜷縮在胸口,甚是詭異。 張忍倒吸一口涼氣,他聽聞洪郡鬧詭,一開始還只以為那是發生在其他鄉鎮的事,沒想到下一刻就來到自己面前了。 他雙腿有些發軟,但是他並沒有大聲叫喚,也沒有呼喚正在值夜的小太監,他怕嚇到他們,壞了大事。若是大聲驚擾到這些詭異,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乎,他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牆走向禁軍,想要輕聲呼喚他們,一邊時不時回頭看,生怕下一瞬就有中邪的小太監墊腳走到他身後。 然而他剛走三四步,就在他又一次回過頭來時,瞬間撞上一人。 他往後一仰,就倒在了地上。 “哪個混賬東西?”他口中小聲咒罵著,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太監或者虎賁郎。 然而下一刻,他呆愣住了,冷汗順著面龐不停地流下。 只見一道黑袍下,一雙明顯不是人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面色煞白,似乎還毛絨絨的,黑袍帶帽,遮住了頭頂,但是根據那凸出的部分不難看出,這傢伙長著一雙角! 再看向這傢伙的雙手,跟動物的蹄子很像,卻又有著一種人手的張性,張忍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白鹿成精了! 他立刻繞開這“白鹿精”,同時高聲喝道:“白鹿成精了!護駕!護駕!” 登時有虎賁郎立刻上前檢視,並有衛士前去堂內駐守。 周秀剛剛睡著沒多久,一種危機感自他心底而發,他猛的睜開眼睛。 “什麼鬼?”他竟然看到眼前有一道黑色人影與他面貼面,並且不斷低吟著什麼。 他當場就要出手,卻感到身體四肢彷彿失去了控制,就彷彿鬼壓床一般,掙扎不開。 “討厭的感覺!”周秀眼神一凝,若是在前世他得掙扎半天才能起來,而現在…… “吼!!”一道只有周秀才能聽清的龍吟自他靈魂深處和肉體根本發出,頓時掙破了這種束縛。 龍威瀰漫在空氣之中,周秀全力一拳轟在了眼前的黑影身上。 只聽“砰!咔嚓~”數聲,這一擊數千斤的力量,將黑影擊飛而出,砸碎了木質窗戶,摔倒在外面。 然而下一刻,那道黑影抖了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