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布!”潘仁看著一旁的這位面目凶神惡煞卻如鳥兒般溫順的漢子,瞪大了眼睛。 這還是昔日的邊軍悍將嗎? 當年宇文卓率兵入京之時,他也與牛布見過面,自然是認得他。 但是這變化也太大了。 甚至說,這位悍將只剩下一條胳膊了! 此時,他腦中某根筋頓時通開,牛布原來是字面意義上臣服了皇帝,而不是他之前推測的那樣,為了打著皇帝的名義劫掠豪族! 但是這也太難以接受了,怎麼會這樣?潘仁更加震驚,再一聯想群臣對周秀的服帖,他好像有些認同了袁彪的猜測。 難不成眼前的天子真是詭變的?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周秀則是輕笑了起來,如果說之前潘仁險些被斬的經歷和鄒贏有點類似,那麼眼前眼前的牛布,簡直就是潘仁的“胞胎兄弟”! 同樣都是被他這個天子擒賊先擒王,給控制了起來,隨後徐徐把他們的勢力給收攏到自己麾下,想想還真的有趣。 "潘侍郎可認得這位牛大司農?”周秀問了起來。 “自然認得!”潘仁聽著周秀的話,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昔日牛卿也是誤入歧途,險些被朕所殺,但好在幡然醒悟,剁下自己一臂,向朕表示臣服!如今,他也是在這一職位上為朝廷效力的很不錯!卿可要以其為榜樣啊!”周秀說著牛布,卻點著潘仁。 牛布眼中有些悲愴的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臂,潘仁也微微打量了一眼,不禁感到自己的胳膊也發涼,連忙道:“臣為陛下命是從,敢為陛下效死!” “嗯,不錯!”周秀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也不怕被人說他不顧禮儀,又道:“朕打算以牛卿為章州州牧,督章州諸軍,卿以為如何?” 潘仁面色略微掙扎了一下,他還想著日後看看能不能靠自己的老部下們在朝中崛起呢,如今皇帝來這麼一招,可謂是釜底抽薪!牛布可是帶兵幾十年的猛將,若是掌管了他的兵,說不定章州軍不需多少時間就會忘記曾經還有自己這麼一個刺史! 但他還是連忙應道:“陛下聖明!若有臣能助力之處,臣願效勞!” 而牛布突然感到自己丟失的左臂不是那麼空蕩了,他竟然又來活了! 雖然現在他擔任著所謂的大司農,在名義上甚至位比三公,但是還不如九卿之一的治粟內史權力大,只是一個象徵性的名頭而已。 這對於之前手握軍權的他來說實在是太苦悶了。 沒想到如今還有迴旋之機!他還以為周秀會在某一天找個由頭殺了他呢! 於是乎,他眼巴巴的等著周秀正式下旨。 然而卻久久不見周秀動靜,他也不敢出聲驚擾,只能和潘仁跪在地上就這麼等著。 殊不知,就在潘仁答應助力牛布的一剎那,周秀感到龍威一震的同時,腹部的光球也隨之閃爍不止,若非此球在周秀體內,恐怕會把整個大堂都照的紫光漫漫。 光球似是出現了什麼變化,但是卡在臨界點上,將變未變。 周秀等了半天,也沒有完成蛻變,便帶著一絲疑惑不再去關注它。 緩了緩神,周秀便又抬頭看向兩位臣子,他們仍跪在地上。 見周秀終於再次看向自己,兩人的精神頓時更加緊繃。 周秀眼中莫名光彩在閃爍,早在潘仁來的路上,他就規劃了數種方案,如今看來可以用比較好的那一個了! “傳朕旨意,轉大司農牛布為章州牧,督軍事,任潘文為侍郎並章州別駕,輔佐牛布!” “唯!”候著的尚書郎立刻擬寫詔書。 “臣謝陛下隆恩!”牛布大喜,皇帝竟然真準了! “臣代子謝陛下隆恩!”潘仁則是面部一陣抽搐,潘文正是他的兒子,年方二十三,在他的庇護下稚嫩的很,如今卻扶搖直上,成了章州別駕,這可是一州內僅次於刺史或州牧的官職啊! 也就說,如今他兒子在內朝體系的官職和他一樣,而外朝地方官更是碾壓他! 這讓潘仁不禁感嘆皇帝玩的這一手倒反天罡是真行!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一聲: “侍郎加章州別駕臣文,叩見陛下!” 潘仁看了過去,正是自己最疼愛的,放心不下才帶著隨行的長子潘文。 此刻他不知何時走進了大堂,正難掩喜悅的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