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聞言一臉笑意,與那人並肩而行,兩人靠的極近,肩膀不時擦過,對方趁人不備之際,借著衣袍的掩映握住了少年垂在身側的手。
柳岸下意識一掙,對方握得更緊了幾分,他便佯裝無事,任對方握著。
「手動凍麻了吧?」那人問道。
「有點。」柳岸道。
對方聞言便用手指在少年的手上來回摩挲,目光卻始終不看對方。柳岸面上微紅,也不知是凍得還是怎麼了。
眾人到得大營之後,那人便鬆開柳岸低聲道:「等我一會兒。」柳岸知道對方不願露面,於是點了點頭。
那人離開後片刻,再出現時已然摘了頭巾也換了徵北軍武服,不是旁人,正是劉璟。劉璟一雙眼睛掃過將士們,末了在柳岸臉上幾不可見的停留了片刻,旋即收回。
楊崢打了勝仗,自然是要褒獎一番的。眾將士,該領賞的領賞,該加官的加官,柳岸因為功勞頗大又得將士們一力舉薦,因此直接升為了百夫長。
該獎的獎了,該罰的當然也要罰!
隨後劉璟將柳岸、楊崢還有幾個當時同去的將領叫到了書房。楊崢一看劉璟的表情,便知道對方不高興了,卻不知為何。
楊崢都不知道,柳岸就更不知道了。
「楊崢你和僱傭兵交過很多次手,你來說說他們有什麼特點。」劉璟問道。
楊崢一怔,道:「彪悍,勇猛,心狠手辣。」
劉璟點了點頭道:「你去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他們只不過是拿錢做事,所以不要趕盡殺絕。夜襲敵營,放走戰馬燒毀糧草,乾的非常漂亮。可窮寇莫追的道理你應該知道,況且是這幫錙銖必較的僱傭兵。」
「你窮追猛打把他們得罪成這樣,不是除了後患,而是惹了無盡的麻煩。」劉璟道:「他們去襲擊西遼是受人指使,可將來反過頭來對付咱們的時候,就是真的深仇大恨了。」
眾人聞言頓時恍然,只顧著當時打的痛快,竟忘了這一層。尤其是柳岸,他所知的兵法都是書上看來的,書上有窮寇莫追,也有乘勝追擊,可有時候這兩者該如何區分,卻不是那麼容易分辨的。
「少帥,乘勝追擊是屬下提議的。」柳岸忙出來單膝跪地請罪,楊錚見狀也打算跪下。
楊崢卻擺了擺手道:「誰惹下的,將來誰想法子對付便是。今夜找你們幾個來,並非單純為了此事,而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說。」
見柳岸還不起來,他又加了句:「柳岸起來說話,你功過相抵無需自責。」柳岸聞言便乖乖起來坐下。
劉璟道:「你們回來的前一日,池州來了訊息。六王爺李勉公然和朝廷叫板,帶著池州的私兵劃地自據,揚言要投奔大夏國,再也不做大餘的臣子。」
眾人聞言大驚,萬萬沒想到六王爺竟然趁著功夫鬧了這麼一出。柳岸更是難以置信,當初李勉說要和皇帝作對,竟然是真的!
「此事池州知府給朝廷上了摺子,但是不敢把話說死,說的很委婉。但是陛下應當能看明白是何事,咱們什麼都不用做,等著京城的命令再行打算。」劉璟道。
楊崢不解道:「他好好的,造反幹嘛?」
劉璟搖了搖頭道:「據池州知府的訊息,僱傭木裡的人去襲擊西遼之事便是六王爺做的。六王爺此舉是想試探大夏的態度,若大夏願意為了池州放棄西遼,六王爺便願意投奔大夏。」
柳岸道:「池州在臨江以南,大夏真想要恐怕也鞭長莫及,所以他們此舉是和六王爺聯手讓陛下糟心?」
劉璟讚許的看了柳岸一眼道:「八成是。」
這兩兄弟的事情,外人還真是看不透。為了噁心自家兄弟,連造反這樣的事情也能幹出來。但話又說回來,李勉這麼一鬧,倒也替大餘獲得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