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官。」阮庭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性子好,為人赤忱又愛幫助人,底下的人都挺服氣他的,他自己也不把別人當部下,都是當兄弟看待,所以也沒覺得自己這個官銜有什麼。
但看著阮妤一臉好奇的樣子,還是開了口,「我剛進新兵營那會正好接到一個任務去山上剿匪,運氣好,把那個土匪窩剿了,還找到不少贓物。」
阮妤卻覺得不可能這麼簡單。
果然,阮庭之猶豫了下,又說,「那次剿匪回去的路上,我們碰到一夥人想刺殺忠義王,我就幫著擋了一下,後來就被提了上去。」這次聲音放得格外輕,神情也有些嚴肅,「這是要事,爹孃,妹妹,你們千萬不能傳出去。」
阮父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肅起臉,點了點頭。
阮母卻一臉擔心地站起身,握著阮庭之上下檢視,「你有沒有事?你這孩子,忠義王身邊這麼多人,要你去幫什麼忙?」
「沒事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阮庭之寬慰道,「我也就是擋了下,很快王爺身邊的人就把那些人給制住了。」
「以後小心些,別總是強出頭,你記著,爹孃不要你當什麼大官!」阮母的眼眶還有些紅。
阮庭之自然一一應了。
又說了幾句,阮父也差不多時間去書齋了,他起身往外走,阮母抹了眼眶收拾東西去後廚,阮庭之看著阮妤,低聲說,「妹妹,我有話和你說。」
知道他要說什麼,阮妤點點頭,「我們去外面說吧。」
兄妹倆一道往外走去。
說有話說的阮庭之卻一直皺著眉,走了很久也沒開口,最後還是阮妤笑著問道:「哥哥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針對阮卓白吧?」
現在沒人了,她連一聲假意的二哥也不願喊了。
阮庭之倒是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愣了下,才點點頭,「啊,是……」他停下腳步,看著阮妤猶豫道,「是不是二弟惹你不高興了?還是二嬸和小睿,要是他們說了你什麼,你就和我說,我去同他們說!」
即使不知道是什麼事,但阮庭之說的全是關心阮妤的話。
阮妤心下一暖,略彎的杏眼也閃著璀璨的笑意,她柔聲,卻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哥哥可信我?」
阮庭之一怔,反應過來立刻道:「自然!」
阮妤便說,「有些事,爹爹和娘親不願同你說,是怕你擔心,但我想還是和哥哥說一聲比較好。我剛回家沒多久,二嬸就帶著阮卓白來我們家,想逼著爹孃過繼他。」
「啊?」
阮庭之傻眼,「為什麼過繼?」
阮妤看著他,語氣淡淡,「自然是為了金香樓。」見他神色微怔,似不敢置信,阮妤繼續說,「金香樓一向有長房子嗣才能過繼的規矩,爹爹一心打理書齋,哥哥走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會有那麼一天嗎?」
她語氣並不重,甚至算得上是柔和,可阮庭之卻聽得有些無地自容。
他低著頭,聲音有些啞,「我沒想到二弟他們會這樣做,我……」他似是想解釋,卻發現言語蒼白,最後只能羞愧得埋下頭,「是我考慮不周。」
阮妤見朝氣蓬勃的少年低下頭,又溫聲說,「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哥哥心懷愧疚,每個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力,哥哥這樣做,並沒有什麼不對。」
「我只是想讓哥哥知道你眼中的那位好弟弟其實根本不如表面展現出來的那樣溫和,人心難測,□□後還是要多加提防,警惕才是。」
旁的話,她未再多說,但也足以讓阮庭之沉思了。
無論是阮卓白還是阮雲舒,她雖然懶得搭理他們,但也不會讓他們用心機手段矇騙了她的家人。
阮庭之沉默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