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說完一句話,李戚氣都喘不順暢。
高中生眼不眨一下:「看到了。」
李戚:「那,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在哪個方向?」
高中生騰出一根手指,朝他腦後一指:「這不是在那裡麼。」
李戚悲從心來,深呼吸一口氣,跟著看過去……嗯……嗯?
他找了半天的耿真,大搖大擺走到了車前?
駕駛室裡的司機還在盯著前路,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一個膽大妄為的玩家在朝他逼近。
司機舔了舔紫黑的嘴唇。這次可是大豐收!
他剛才數了數,這次一共有六位客人。
雖然混進去一個看上去營養不良的黃毛濫竽充數,總體質量還算不錯。
年紀大的柴牙,年紀小的肉少,他最喜歡二三十的成年男人,身上沒其他香味,肉也勁道結實。
他一眼看中那個戴帽子的年輕人,根正骨直,筋肉勻稱,不像旁邊那個縮頭縮腦的小個子,一看就沒幾兩肉。
他忍不住微笑,側著耳朵去聽後面的動靜。
這會兒車上的客人大概早就被嚇得癱倒在座位上,哭叫哀嚎,吵鬧著要離開,就跟掉進陷阱裡垂死的獵物一樣,絕望地做最後的掙扎。
司機這樣暢想著,過了片刻,終於覺察出幾分違和。
不對勁,車裡的客人怎麼這麼……安靜?
他猛地看向後視鏡,車廂座位上不知何時少了一個人。
少的還是那個他心心念唸的年輕人!
不待他心痛,右側駕駛室的窗戶被人敲了兩下。
司機緩緩扭頭,僵在嘴角的笑容嵌在青黑的大臉上顯得滑稽又恐怖。
他惦記了半天的「倒黴蛋」耿真,站在駕駛室外,舉起兩根手指,拎著一個封面泛黃的小冊子,平靜道:「借支筆,我要投訴你。」
其他幾人眼神驚懼,實在是刺激,竟然真有人敢直接跟司機槓上。
雖然上車的時候耿真擋住了駕駛室,但他們已經透過車廂裡的後視鏡看到了駕駛室裡那個令人頭皮發麻的東西。
耿真說完,其他人繃緊身子,默默瞥向後視鏡,生怕那個東西被惹怒了直接暴起殺人。
司機狠狠盯了耿真一會兒,不太情願地擠出一個笑。
「這位客人,您是對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好好一句話被他說出口生生變成了恐嚇。
耿真瞥他一眼,像是在納悶他在說什麼廢話。
「挺多的,比如你現在開車不看路就讓我不滿。」
司機:…………
耿真晃了晃小冊子:「我剛才看了員工手冊,你這種行為挺惡劣的。」
他對著司機扯起假笑:「要扣錢。」
見司機怨恨地盯著他不動,耿真再次敲了下窗戶:「筆。」
司機陰沉著臉,面色不甘地遞給他一支筆。
成功噁心了司機一回,耿真心情不錯。
他在小冊子上寫下兩行字,頂著司機怨恨的注視,慢悠悠晃著步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車廂裡一片死寂。
在場所有人落在耿真身上的視線都充滿了敬畏。
李戚趴在耿真肩膀上嘀咕:「你剛才太危險了,要是那個東西發瘋怎麼辦?」
坐下之後,暈車的噁心感去而復返,好在這次司機車技穩了許多,耿真嘴角繃緊,艱難吐出一句完整的話:「就算是恐怖遊戲,也要講道理。既然有人付錢讓他接我們,提供讓顧客滿意的服務就是他應該做的。」
李戚一臉受教。
坐在兩人身後的高中生聽到這話,犯了嘀咕。
雖然理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