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甄妙儼然要做後廚裡的第二個廚娘,兩婆子心中的不滿再也忍不住,一同去購置蛋肉,走在大街上,陰陽怪氣道:「我當男人瞧著貌美的走不動道,原來在這巴掌大的女人堆裡都吃得開,什麼世道?」
老闆讓她們三人同去為的是防止在發生像上次那樣在其中謀私利的事兒,甄妙滿腦子想的都是回去了得買塊豆腐練刀工。她們很少去飯館酒樓吃飯,如今才知道當中大有門道,味道好是其一好看不好看也極為重要,客人花銀子買的正是色香味俱全。
兩婆子的話兒從她的左耳朵進去又從右耳朵出去,這些酸話若是放在先前她無法釋懷,定要理論個高低,時至今日,一是為了相公的名聲,二是她想在府城站穩腳。不管做什麼買賣博的都是個好名聲,相公科舉路還有好長一截要走,上京赴考還要盤纏,眼下自家這點家底壓根不成。
「你可知有些女人也好女色,怪噁心的。」
甄妙腳下一頓,指了指前面那家賣豆腐的鋪子,好笑道:「我聽聞那家老闆娘是府城有名的豆腐西施,便是住的遠的也要來她家買豆腐,嬸子們說說是什麼世道?生得美或醜由不得人,心醜了那就沒得治了。」
陰陽怪氣說話誰不會?正好今兒就要採買豆腐,甄妙徑直往豆腐鋪子去。
要說這豆腐西施著實誇大了些,勝在女人會挽發穿戴細緻,乾淨清爽讓人瞧著舒服,說話溫聲細語的討人喜歡。
甄妙按段娘子的吩咐買了幾斤,近幾天蝦醬豆腐點的人多,總是不夠用,多備些為好。
臨出門老闆娘將今兒的買菜錢給了她,照舊惹來身邊兩人的不滿,要說來兩婆子方才的話倒是將老闆娘也一併罵進去了。
甄妙從錢袋子裡拿出銅板付帳,接過裝進籃子的豆腐。
「娘,你也在啊,連娘想吃豆腐我便來買了,我多買些,剩一塊晚上讓連娘做來給你下酒吃。」
甄妙看了一眼當中面紅耳赤的婆子,沒等他們寒暄去採買別的東西。
身後傳來婆子的訓斥聲:「賣豆腐的鋪子那麼多,做什麼非要跑這裡來?害我丟死人。」
「娘,不是你說這家豆腐爽滑好吃嗎?」
「算了算了,我辦事兒去了,你回去看顧好連娘,她懷著身子別讓她累著。」
甄妙望了眼那片廣闊無垠的藍天,許是小時候因王氏的緣故,她只將善之外的人都當做極惡,可如今聽那婆子待家中兒媳這般寬厚心裡不禁有些複雜,一時也說不清了。
一個月後甄妙領導了四百五十文工錢,回到家中喜滋滋地放入存錢的小罐子裡,笑著說:「可惜時間緊了些,若是時間充足些還能再多給姐姐添妝。」
林書安正在桌前抄書,聞言笑道:「待我將這些書送去書齋也能換些錢回來,往後待我們日子鬆動了些再給姐姐補上。」
甄妙將罐子封口放回老地方,才要說什麼卻聽外面傳來急切拍打門的聲音。
該入睡的時辰了,什麼人會這會兒來敲他們家的門?
兩人對視一眼出去了,響動將林母和甄娟都驚到了,全都出來往外張望。
甄妙手裡舉著油燈,院門開啟,照亮了站在外面的兩人,驚訝道:「秀華?你們怎麼來了?快些進來,我去給你們做吃的。」
秀華是和她相公一塊來的,也不知是遇到什麼難事一臉焦急,幾次要開口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書安見狀皺了下眉頭,讓人去屋裡坐,將院門關上落了栓。
甄娟倒了兩碗水端給兩人喝,轉身又將茶壺給提進來方便添水。
「這趟匆匆而來想來是為了我家中之事?秀華不妨直言。」
秀華先看了眼自家相公,又看向甄娟,嘆了口氣:「前些天鎮上糧鋪押送糧食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