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安倒不知自己何處長的像陳世美,搖頭道:「那倒不必了,我閒暇時不喜談論詩書,至於撫琴品茶,我一粗人也品不來這等雅物,有負老爺美意。」
他未久待便藉口家中有事離開了,每每想起對這些人頗為鄙夷,自然這些話也不會和家人說。
讓他沒想到的是,原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不想那位陸小姐竟找上門來,他們一家人尚未反應過來,她已出聲質問:「我爹有意將我許給你,你為何不答應?」
平地一聲雷,讓難得在一起吃飯的林家眾人全都嚇了一跳,甄妙更是一臉不可置信,這些年她和林書安的十分恩愛,往後一家人日子也過得歡喜,卻未想過像林書安這般男子,將來功成名就,自然入得了名門貴女的眼。
中了舉人便有府城的小姐,若是中了狀元呢?
林母安撫地拍了拍兒媳的手,讓她不要理會,交給林書安就是。
今兒甄妙做了幾道拿手的大菜,林書安雖不挑食,但對娘子的好手藝十分喜愛,連飯都忍不住多吃了兩碗,饞癮剛被吊起,來了個不速之客,壞了他的興致,再聽那些話更讓他一臉不快。
他鮮少同不相干的人多費口舌,方才瞧見妙娘臉色發白,便知道她定是多想了,氣惱這沒眼色的人上門來擾清淨,不客氣道:「為何要理會,我已有妻兒,家人和睦,倒是小姐該自重。」
「她不過一鄉下婦人,粗鄙不堪,又不能識文斷字,對你無任何助力,聰明人都知該作何選擇。」
林書安的臉色更加難看,清潤好聽的嗓音中帶著警告與厭惡:「堂堂一府的小姐口出濁言,不知分寸,跑到別人家中大放厥詞,真要論粗鄙,是誰粗鄙?自己走還是待……」
林母搶先接下兒子的話,站起身:「聽小姐口氣想來是瞧不上我們鄉下婦人,那可真不巧,我就是個鄉下婦人,我是他娘,我們一家人未招惹你,你一進門不是粗鄙就是肖想別人的丈夫,這難道就是你們大戶人家的規矩?趁早給我滾,不然我笤帚掃你出去。」
甄娟瞧著這位小姐分外眼熟,突然想到方子凌母親便姓陸,孃家在府城也是有頭臉的人,最為疼寵家中麼女,養成了個無法無天的性子。
兄妹倆真是一個德行,她倒是覺得這兩人才最為相配,若是她未來的婆母能早些給這兩人定了親事,也就不會有今兒這麼多事了。
甄娟笑了一聲:「你是方子凌的小表妹吧?陸小姐,耍橫也要看清地方。我好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將來你也得恭恭敬敬地稱我一聲表嫂。」
陸小姐好不容易忍到林書安高中,迫不及待想全自己的夢,對這位還未過門的表嫂全然不放在眼中:「就算嫁入方家,你也不過是個走了些許好運的鄉下人,真以為能在我面前擺什麼長輩身份?我那位哥哥可不是什麼好人,男人骨子裡向來對得不到的人趨之若鶩,但得到了轉身又丟的也比比皆是。奉勸你一句,乖一點方家還能容你到老,若是不識抬舉,等著被休吧。」
甄娟雖然一早知道自己無非就是這麼個下場,但這會兒被人戳破,心上依舊一陣寒涼。
林書安厭惡地瞥了一眼那被慣壞的嬌小姐,在眾人注視下走出門,那陸小姐得意地沖幾人冷哼一聲,跟著就要出去,卻不想那人很快回來,身後還跟了幾個髒兮兮的叫花子。
「將她給我拖出去。」
陸小姐今兒來是特地打扮過的,一身上好的料子,金線繡的紋路在泰陽光下熠熠生輝,被那髒兮兮的乞丐一抓,赫然印上了幾個黑乎乎的手掌印,那讓人幾欲作嘔的怪味讓她煩躁地掙扎。
任憑她如何呼喊,林書安只是當著她的面將大門給關上了,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
已經走到門外那乞丐還不鬆手,徑直將她拖到大街上,惹來無數路人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