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面給足了他臉面,而回到家,哪怕她就在眼前也只有一室的清冷。
他所得到的也不過是個人罷了。
林書安一家人兩天後回到桃花村,那天整個村的人全都出來看狀元郎,就連縣令大人也特地來道喜,還有當初給他授課的孫先生,為自己教出了個狀元郎得意不已。
而站在不遠處的甄大一家子卻不敢上去攀談,王氏推甄大,被甄大瞪了一眼,老實地抱著自己的兒子心裡氣的牙根癢。
原以為和方家攀親,以後有好日子過,誰知道上門幾次卻連正兒八經主事的人都見不到。擺明瞭就是不把他們當回事,王氏嘴快罵甄娟不孝順,眼裡沒爹孃,哪兒知道出了府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幾個婆子擼起袖子朝王氏臉上甩了幾個大嘴巴,一張臉腫的不成樣子,怕人笑話還是等天黑以後才回去的。
經過上次一家人的膽兒都給嚇破了,哪兒還敢說什麼。
而人群中還有臉拉得老長的林奶奶,這幾年她孫子次次院試考不過,家裡二兒子一家子成天的鬧,口口聲聲不想養吃乾飯的,她這個奶奶沒辦法指責大孫子,可這吃家裡喝家裡的,連她都看不過眼,尤其是三房家的一次次傳來好訊息,她又氣又羨慕。
這回可更好,人家中了狀元,村裡頭一個,林家祖輩都沒未辦到的事兒,一口氣全成了。瞧瞧三房的那個婆娘笑得多得意,這就要跟著兒子去京城享福了,她這輩子連想都不敢想,要是沒鬧得這麼難看,她也能在入土前見一回皇城長什麼樣吧?
心事終了,一家人準備離開,有人問道:「書安,你做大官了也不幫襯下你娘子家的弟弟?興許去京城見了世面,人也就開竅了。」
林書安未開口,甄大自己就出聲:「不是讀書的料去哪兒也沒出息,成了,你要是眼紅自個兒去京城見世面。」
甄大看著兩個女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再見不到她們了。
看那一家子歡歡喜喜的說笑,要是他之前沒順著王氏,女兒是不是也不會和他生分成這樣?
甄妙一家人離開鎮上那天,秀華一家人也去送了,只有孩子們不懂離別的愁緒還在一起說說笑笑,直到分開那一刻還相互揮手。
秀華和一旁的甄娟笑:「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說不定再見,妙娘就是誥命夫人了。」
甄娟看著那遠走的馬車,將手放在腹部,輕聲道:「這也是她自己博出來的命,看她好,我也就放心了。」
十年後,秋葉隨風緩緩落下,氣派的宅院一婦人正在打理盛開的秋菊,歲月好似未在她臉上流下痕跡,看起來越發溫婉高貴。
突然從外面傳急促的腳步聲,一家丁急匆匆地跑進來:「夫人,您等的人來了。」
婦人直起身,看向家丁身後身著青衫的高大俊朗的書生,那眉眼俊逸,唇紅齒白,一身清冷氣,半點不見小時候的皮實鬧騰。
「謹之來了,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累壞了吧?瞧這相貌真俊,你娘送來的信上都不說實話,說什麼難說親,如此好相貌又有才學,不知哪家姑娘好運氣能入你家的門。」
那喚謹之的男子是秀華的獨子,上京是為參加明年三月的會試。秀華兩口子對兒子抱有極大的期待,所以才給在京城的甄妙寫信厚顏請她幫忙多照拂兒子。
謹之躬身行禮道:「打擾夫人了。」
甄妙嗔笑道:「何必這麼見外?我同你娘是姐妹,雖說多年未見,情分還一如往常,你把這裡當自己家,不必拘禮。」
甄妙一早就為他備好了居住的院子,剛想親自帶他過去,女兒清脆如銀鈴的聲音傳來,一早上就不見了人影,現在看她一身男子裝扮,當即冷下臉來,正要呵斥,卻見她快步走過來,水亮漂亮的眼睛裡漾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