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在不遠處站定,眸色淡然地看向還未收攤的常梅,幾日未見,那張臉竟不見半分將她『趕走』的喜意,反而在她露面後顯出緊張感。
她尚在走神,有人走過來:「姑娘,還有肉餅賣嗎?」
甄妙搖頭,笑道:「今兒賣完了,您要明兒再來。」
那人掀開蓋著的布看到眼竹筐裡還有幾個包好的,指著問:「這是什麼餡兒的?你把這幾個賣我吧。」
甄妙心上的煩悶再次縈繞不去,嘴角的笑也淡了幾分,看了一眼,說出口的話卻是:「這幾個不賣的,實在對不住您。」
那人滿臉失落地離開,剛走兩步遠被人拉到一邊說了兩句話,那人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隨後擺手走了,從常梅攤子邊經過連看都沒多看一眼。
常梅那道視線裡藏著的嫉妒更加濃烈,甄妙沖她回以一笑。
直到此刻甄妙才徹底明白,做生意手裡的餅子好吃才重要,至於這些閒言碎語……她腦海中浮現出個念頭,解鈴還須繫鈴人……
沒多久陳良歡快地蹦蹦跳跳回來,將收到的錢獻寶似的一個一個遞給甄妙,得意道:「姐姐瞧瞧對不對,他們都說要,還有十來個嬸子阿婆也想嘗嘗,明兒可要記得多做些。」
甄妙摸了摸他的頭,將紙包拆開拿出兩個遞給他,自己也拿了一個狠狠咬下去,那架勢倒似在嚼人血骨一般。
回家後王氏因竹籃打水一場空害她白惦念了,對甄妙沒什麼好臉色,她已經吃過了飯這會兒帶晨寶去別家串門子去。
甄妙不在意,坐在樹下的小桌旁仰起頭眼睛亮晶晶地同長姐說:「姐,一會兒我們把秀華喊上一起去山上玩。」
甄娟笑她這麼大了還像孩子淘氣,笑道:「不歇午覺嗎?」
「不了,想去山上透透氣,想起咱們小時候時常跑去山上摘野果子,五月了天氣也好。」
這幾天做的餅不多,甄妙一個人忙得過來,秀華在家裡做繡活,甄妙喊她去玩二話不說撂下手裡的針線提了個籃子歡喜的上山去了。
這個時節有些野果已經能吃了,山裡長得多,無窮無盡似的,往年多是些孩子摘來吃,這回三人沒多久就將發紅成熟的果子摘了個遍,看著掛在樹上可能被鳥啄也可能落地爛掉的紅果秀華一臉不捨:「早知道就帶個大筐子來了,看著就討喜。」
甄妙拉著不停往嘴裡塞果子染紅了唇齒的秀華笑:「又不能長腿跑了,明兒再來,我想到個法子,先回去試試。」
熟果在熱天難儲存,又是滿大山長遍的東西,還真沒幾個人稀罕。甄妙尋思將這些熬成果醬,而後用此做餡,有多少做多少,想來婦人小孩該喜歡。
甄娟和秀華好奇不已跟著她去了老屋。
甄娟在灶房生活,甄妙和秀華打水洗果子,經水衝過的果子更加紅潤飽滿,拿一個放入口中酸甜中帶著淡淡涼意,十分好吃。
秀華見甄妙剩了些放到一邊,不解地問:「這些是要做什麼?」
甄妙摸了摸鼻頭,笑道:「一會兒自有用處。」
之後甄妙一人圍在灶前忙碌,甄娟和秀華要幫忙,被她按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她花了個把時辰將紅果子熬製成醬,在等待的時候將面和好,之後如往常包上餡放到餅鏊上刷油,沒多久香味盈滿整個灶房。
秀華摸了摸肚子,喃喃地說:「才吃過飯不久,分明不餓,又被香味給勾饞了。」
甄娟看妹妹忙碌的身影也跟著點頭:「這麼些年我竟不知她還這種本事,自食其力總好過看人眼色。」
甄妙將先做好的拿給兩人,滿眼期待地看兩人忍燙吃下去,笑著問兩人:「如何?」
秀華沒兩口就咬到濃鬱的果醬,果子的酸甜讓她驚喜地瞪大眼:「好吃,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