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別難過,您這麼好的婆婆,是那人沒福氣。」
一個村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家的家底,有人對范家吹捧戴高帽自有人瞧不順眼,偏要在好聽話裡趕著往上潑冷水。
「我看未必,這甄家姑娘說不定和你家二郎有緣分,當初張媒婆要說的是二郎指不定親事就成了。范家嫂子,兩孩子要真成了你到時可不能記仇棒打鴛鴦。」
範母被噎了個正著,心裡不鬱,故作鎮定:「我也不是故意刁難她,這陣子外頭怎麼說我家的,總得把這事說清楚才成。」
眼看氣氛緊繃,趕緊有人出面打圓場:「事過去了再提也沒用,你要真有本事讓兩人成了好事,妹子肯定好好謝你。」
那人不領情,一臉驚訝地問:「你們不知道?我聽說甄家丫頭在鎮上做買賣,二郎天天在人出攤的時候守著,妹子,你家二郎交給你的工錢數可對?人還沒進門,小後生可別犯糊塗想花錢討姑娘高興,最後沒成可就全打水漂了。」
範母一看旁的人都在看熱鬧氣不打一處來:「你從哪兒聽來的?故意往我二郎身上潑髒水吧?」
「明兒到鎮上瞧瞧不就知道了?眼見為實,總比我這張嘴說來得管用。」
這天是聊不下去了,範母起身走到範老爹身邊拽過籃子氣沖沖地回家了,那人故意抬高嗓門冷嘲熱諷:「什麼德行,好聽話把她慣成琉璃脆了,一碰就想碎。」
甄家今兒的午飯吃得極為豐盛,甄妙熬的魚湯鮮美,肉質嫩滑,劉姥姥讚不絕口。
甄大笑得靦腆:「您要喜歡往後常來,想吃什麼只管開口,妙娘做飯手藝沒得說。」
劉姥姥看了眼安靜吃飯的甄妙,笑:「妙娘要是忙不過來就和你二孃說,一家人搭把手總比一個人撐著強。你二孃成日圍著晨寶轉難免有糊塗的時候,我已經數落過她了,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才好過,你說是不是?」
沒輪到甄妙說話,甄大搶先附和:「你姥姥說得對,往後別那麼犟。」
要是姐姐沒和她說那些話,甄妙雖然不至於傻到相信劉姥姥的假好心,但也聽得順耳,一時還真察覺不到劉姥姥話中的用意。
劉姥姥真疼王氏,得知她在鎮上賣餅生怕錢進不了女兒口袋,一把年紀還特地跑一趟幫王氏盤剝她的皮。
既然被盯上了,也沒什麼好藏的,明兒得把老屋存的食材給用乾淨,免得被賊惦記,至於接下來怎麼走她得好好想想,王氏母女倆想坐享其成門都沒有。
劉姥姥吃完午飯幫忙刷過碗就要回去了,甄妙主動提出要送她到村口,一路上多是劉姥姥說話她在旁邊聽,不時應兩聲,直到送到地才笑著說:「姥姥往後可要常來,我做好的招待您。」
劉姥姥喜滋滋地拍了拍甄妙的手連聲說「好」,沒聽出甄妙那個『好』字咬得極重。
甄妙送走人去了一趟陳家,同秀華說好明兒早上來幫她半個時辰,至於家裡那點事陳家兩個媳婦也在她不好開口。
第二天早上甄妙才剛下地,姐姐也坐起來,摸索衣服往身上套,聲音裡消不去的睡意朦朧:「我和你一起去。」
甄妙哪兒敢讓她這麼胡來,搶過她的衣裳將人塞到被子裡,壓低嗓音:「你睡覺,等你養好身體,我不會和姐姐客氣的。」
抵不過妹妹的強硬,最後甄娟只能聽話,心道怪不得妹妹陣子臉色不好,天天這麼熬哪兒受得了,不過賺幾個辛苦錢可恨的王氏還和扒皮吸血的惡鬼一樣惦記不放。
更可恨的是爹自從有了兒子眼裡徹底容不下她們姐妹倆,由著王氏磋磨她們。當初以為嫁人是一條生路,她想安定下來將妹妹帶過去,不曾想只不過是另一個火坑罷了。
不甘心,怨恨,此消彼長,永無絕期。
甄妙經過林家院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