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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兒女婿剛走,大女兒也收拾了包袱出來:「爹,我在家裡住太久了,小妹親事也辦了,我也該回去了。」

甄娟說完徑直出門,想到什麼扯了扯嘴角,腳下站定回頭沖緊鎖眉頭,跟誰欠了他幾十萬兩沒還擺著臭臉的甄大說:「爹,我這次回去也不曉得能和焦遠橋過多久,提前和你說一聲。」

甄大一時反應不過來,品出其中深意人已經走出院子,他氣急敗壞地喊:「你說什麼渾話?你給我站住。」

甄娟像沒聽到腰桿挺得筆直,眉眼間隱隱浮現出幾許戾氣。

一個兩個全都不讓人省心,辛勞半輩子養大了兩個白眼狼,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越想越氣連看王氏都不順眼:「都是你幹的好事,無知蠢婦,就你算盤撥的響當別人都是傻子。你哥前幾年從家裡借去的銀子我不管你想什麼法子,你儘早給我拿回來,不然你別進這個家門。」

宛如降下一道天雷將王氏劈了個結實,讓她從嫂子那裡要銀子那不是為難她嗎?過去幾年都沒提過這檔子事,甄大這會兒又發的什麼瘋?

回門後的第二天甄妙又照常早起做餅,林書安剛幫忙生好火,秀華也來了,兩人說笑著在灶房忙,他待在那裡也幫不上忙,索性回來看母親起了沒好伺候洗漱。

剛進屋進見娘穿戴好坐在床沿沖他笑,他不解道:「怎麼不多躺躺?可睡飽了?」

「睡飽了,我尋思這病興許就是睡出來的,倒不如勤快些多動動幫幫你媳婦的忙,說不定好的快。」

「娘,別勉強自己。我打算參加明年的縣試和府試,這兩天去鎮上學堂看看人家收不收我,待定下來您的藥也正好喝完,我們再去讓大夫瞧瞧。」

林母在生病這件事上拗不過兒子,誰能想到不過一場傷寒就能要了人的命,書安是親眼看著他爹咽氣的,後來這孩子便分外緊張她的病,其實她也怕,這病也不是怕就能好的。

林書安當她是擔心妙娘多想,笑著安撫道:「妙娘說伺候您為您看病是我們夫妻倆的本分,讓您千萬別胡思亂想以為會拖累我們。」

「我不亂想,你和妙娘都為了這個家勞累,我不能只想著吃現成的,讓我做點小事為你們分憂既打發時間心裡也樂呵。我這會兒先站起來多走走,興許過兩天就能自個兒去外面串門子了,萬一老天看我這老婆子想活一個開眼讓我病好了。」

林書安垂下眼簾,低啞的嗓音溫柔又充滿對未來好日子的期許:「等我和妙娘有了孩子還得您操心給帶,兒子拼勁全力也要為這個家搏個前程。」

甄妙這回下了狠心,將手裡有的現成食材全用了。貼在餅鏊上的白色生麵餅受熱變得金黃香味四散,一個又一個整齊碼好在竹筐裡,直到天大亮才忙完,她和秀華揉著痠痛的胳膊看兩大筐裝得滿滿的餅相視一笑。

這回秀華沒跟著去鎮上說自己家裡還有事走不開,甄妙也沒強求,好在有林書安,倒是不用發愁帶兩個竹筐到鎮上。

驢車晃晃悠悠,甄妙懷裡抱著竹筐出神。

這麼個賣法到底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賺個應付日常開銷的錢倒是能成,但想手裡有盈餘就得想法子在鎮上站住腳,租個鋪子現做現賣,遠比這放置一路的味道好,且全天都能賣,時時有進帳,還能省些不必要的開支。

眼下手裡錢不夠,租鋪子也只能想想,得想個別的法子好多點進項。

她嫁進林家的第二天婆母就將家裡值錢的東西和銀兩全數交給她保管,她頭一回管錢也緊張,每項支出都變得小心翼翼,但將整個家的錢袋子放在一處還頗有些一起使盡過好日子的別樣感覺,勁頭也越發足了。

婆母看病吃藥和相公找學堂讀書這是家裡的頭等大事,雖說日子一時不會緊張難過,總得未雨綢繆,都說銀子多了膽兒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