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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安所有的鬱氣在看到她時便一掃而空,笑著說:「我琢磨咱們家該添置輛驢車才行,往返隨意不必求人,也省時間,你說呢?」

甄妙倒是沒想過這個,眼下開銷大,雖說有舍才有得,可她暫時不想把大錢壓在一頭驢身上,搖搖頭:「我有的是力氣,暫時用不到。」

甄妙擔心他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兩口子沉默地站在街角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一瞬間甄妙感覺到身邊人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周邊的氣氛也跟著變得緊張,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人群中有一個書生裝扮的人緊緊捂著額頭疾步往前,一片刺眼的紅將整隻手都打濕,嚇得路人驚叫不已全都自發給他讓路。

甄妙對這種顏色一點都不陌生,隨著記憶中的情景在腦海里迴蕩,血液也跟著變得沸騰起來,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驚慌失措,只能用盡全力將其壓下去。

那個書生甄妙也認得,是上次在觀閱書齋外面告知相公旁人非議自己的人,亦是相公口中在青竹學堂讀書的同窗。

今兒可真怪,按理說這兩人都該在學堂上課,怎麼一個受傷,一個悶悶不樂?

「妙娘,我去幫他一把,你有事來藥鋪找我。」

甄妙眼下確實走不開,兩個空竹筐不算什麼,最要緊的是這個小罐子,她要帶著它四處跑著實吃力。偏偏這會兒沒人買湯,哪怕她急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紮根在此處,等什麼時候罐子裡空了才成。

卻說這書生名叫凌秀,家中是做棺材紙活生意的,雖說晦氣卻過得是吃穿不愁頂好的日子,只因明思學堂規矩重,不走人情這才不得不選了青竹學堂。當中與他一樣甚至比他家世好的大有人在,有人一心學習想博個功名,有人仗著爹孃給攢的本混吃等死。

原本相安無事,只是這人極噁心腸也壞,自己頹廢消極不說還想拉別人陪葬。自然讓凌秀這些勤勞苦學的人很是不滿,言語上你來我往的爭執不斷,卻不想這次那人竟動了手。

凌秀便成了被打的出頭鳥,頭被那人拿硯臺給打破了,衣裳上也沾了墨味,甚是屈辱狼狽。

這事鬧的大,先生、師母也被驚動了,趕過來問及是非經過,那惡人倒打一耙,他幾番忍痛辯駁到最後卻被先生、師母沉聲痛斥,一顆火熱的心徹底寒了。

額頭血水往出滲個不停,他又驚又怕,一個踉蹌直直朝地上栽去,昏昏沉沉在暈過去之前得林書安扶著才沒狼狽倒地,不然更是雪上加霜了。

林書安索性將人背起來跑著帶他去找大夫,堂中大夫正給一婦人號脈,見人傷成這般驚呼了聲:「快將人放到床上躺下來。」

清洗傷口,上藥包紮開藥,如此一番忙碌,半個時辰過去了,凌秀情緒也穩下來,氣惱憤恨地叮囑好友道:「林兄,你可千萬別去青竹學堂,那就是個假斯文真敗類的地兒,一家子認錢不認理,我呸,虧他還自詡什麼德行雙全,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林書安問他:「那你有何打算,到底交了學費,這頓打豈能白挨?」

「學費要不回來了,先生他夫人說是我品行不端,惹事生非,剩下的學費當補償了學堂。至於那個混帳,我只能認栽。不然如何?我家小本買賣招惹不起這些大人物,就算鬧到縣衙去,官老爺也不一定向著我這個傷者,何必自取其辱呢?」

第43章不喜歡又為何嫁你?

林書安趁大夫為好友診治時託人去凌記棺材鋪送了話。

凌老爺和夫人人還在大門外就開嚎:「我的兒,你怎麼念書唸到這裡來了?」

待瞧見兒子的狼狽樣,凌夫人哭得悽厲,惡聲道:「哪個混帳打的?娘找他算帳去,你們先生怎麼管教學生的?我得找他要個說法。」

凌秀腦袋本就疼,被自己娘這麼一頓哭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