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聽全,好像跟著王氏回了孃家一趟就這樣了,怪嚇人的。」
「這事我知道,他和王氏回孃家找他大舅子要借走的銀子,妙娘成親前來找王氏鬧著借錢的就是那家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來訛錢的,這不錢沒要回來自己先搭了條腿。要我說是甄大蠢,他不知道王氏孃家人是什麼德行,王氏能不知道?女人要是誠心和你過日子早把借錢的事擋在外頭了,甄大也是遭了報應。」
「可不是?甄大種那兩畝地能有什麼錢?還不是靠兩個俊俏女兒的聘禮錢?二姑娘的沒借成,那是大姑娘出嫁那會兒借的?真作孽,甄大拎不清真就聽王氏的把女兒賣了。大姑娘剛回來那陣,那模樣瞧著真可憐,親爹孃見了直接就拎刀找人算帳了。」
「我聽說大姑娘託人帶話想回孃家,甄大和王氏打發人讓她在婆家養身體,說家裡伺候不起,聽聽這話多讓人寒心。要不是妙娘把人接回來,興許活不活得下去都是另一說。」
「甄大王氏真不是個東西,呸!」
王氏正在灶房做飯,聽到動靜出來見是甄妙,宛如見了救星,熱情道:「妙娘來啦?你爹傷了正躺著等飯吃呢,前幾天還唸叨說想吃你做的菜,正好,你……」
甄妙將手裡的肉和排骨塞給王氏,不鹹不淡地說:「二孃想法子偷懶的毛病最好改改,萬一將來兒子兒媳不孝順,你還能使換誰?我爹是傷了肉還是斷了骨頭,吃上好好補補。」
王氏朝屋裡方向看了眼,氣急道:「你在婆家也這麼說話?也不怕惹得人不高興將你休回家。」
甄妙頭也沒回丟下句:「自然分人。」
甄大在屋裡聽到二女兒的聲音,登時來了精神,拍了拍兒子的屁股讓他到一邊玩去,等人進來了順勢往後看了一眼,沉聲道:「怎麼女婿沒來?我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指望他給我討公道,連瞧個病都得請不成?」
她太瞭解這個家裡的人了,換做以往王氏少不得要跟進來添油加醋上眼藥,這會兒老實地待在灶房,愈發說明這事是因王氏而起,能讓甄大這麼大動干戈無非就是借給王氏孃家的那筆銀子。
「爹還想找人給你打回去?不是相公的事,是我不許他來,你有事同我說就夠了。我帶了肉和排骨來,讓二孃給你燉了補補。」
甄大存的還真是這個心思,他還讓人給大女婿送了話,他不成,兩個女婿年輕力壯還打不過一個大舅子。
「你給我做,她做的飯我吃吃膩了,現在我看見她就煩。」
甄妙笑著看向抱著布老虎玩的正歡的晨寶兒:「爹,我已經嫁人了,還得為家裡營生奔波,抽不出空來伺候你。」
甄大還指望借著受傷的日子讓兩個女兒孝敬自己,現在反倒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我是你老子!」
「可我也是人兒媳,媳婦,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將來也指望不上,您這話還真說對了。我婆母生病要人照顧,相公要念書考試,裡裡外外都得我張羅,爹盼不盼我好我不在乎,但你要是妨礙到我相公讀書,我可不管那人是誰照樣和他撕扯。」
甄妙鏗鏘有力的話傳遍整個屋子,甄大也被她臉上透出來的狠意給嚇了一跳,他如今也不至於拎不清,女婿要真考中,他也是秀才老爺的丈人跟著風光,兒子長大也有靠,趕緊說:「爹知道輕重,你回去好好伺候女婿,讀書耗腦子得吃點補的,這裡沒事了,你趕緊回去吧,有事過來說一聲,只要爹能幫得上忙。」
甄大自打被王氏害得在村裡成了笑話,如今又被她哥敲斷了腿,徹底清醒過來,這個家他得立起來,不然往後沒人看得起甄家。
甄家祖祖輩輩都是埋頭種地的莊稼人,現在腰越彎越低,只有女婿出息了,他們才能跟著一塊風光。
甄妙有點意外甄大竟然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