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雖出生鄉下也著實看不上這人,懶得費口舌,索性起身跟在甄妙身後邊說:「嫂子,我給我兒媳打下手去,事兒多就不和你聊了。」
秦大娘站在院子裡眼睛不住往自家小灶房裡瞅,不屑地撇了撇嘴,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哪知這一瞅可了不得,幾根帶肉的大骨頭,他們家裡到過年都沒見過的大塊豬肉,就那麼個小筐子一樣一樣竟掏出了不少好物來,看得她直眼紅。
見林母轉身她趕緊往自家屋裡去,嘴裡不住念:「這可真是個活財神。」掀簾子進了屋,看著縮在兒媳懷裡抖個不停地沒出息翻了個白眼:「這回收了他們多少租金?」
兒媳不解婆母好端端怎麼問起這個,還是說道:「之前和牙人商量好的,每個月一百八十文,錢已經給了相公,娘,可有不妥?」
秦大娘坐下來氣急地直拍桌子:「你們怎麼也不看看他們家是什麼家底?才一百八十文?虧大發了。咱們家附近的人全都知道那個叫甄妙的是做買賣的,一天賺不少錢,就你沒腦子,要不是我昨兒去你姐家也不至於讓你們稀里糊塗反倒給別人佔了便宜。」
「娘這說的什麼話?價錢是一早定好的,哪兒能瞧人家賺錢就漲價?牙人那裡也不能答應啊,再說我們家要是不便宜,人家何必選我們?租個獨院多自在?娘往後可別說這種話了。」
「怎麼不能說?他們一家子才幾個人?竟買了那麼一大塊肉,白花花的肥五花,還有大骨頭,家裡多久沒見葷腥了?一會兒讓幾個小的過去瞧瞧,我就不信她們好意思讓孩子幹看著。得讓他們往後有什麼好的都緊著咱們,不然在我家輪不到他們說了算。」
兒媳一言難盡地低下頭沒再出聲,手一下一下拍著女兒的背,感覺到顫抖的小肩膀停下來才鬆了口氣。
而在灶房的婆媳兩人自然將老婦人方才朝裡張望的舉動收入眼底,甄妙壓低聲音說:「娘,我瞧這人不善,我們還是多上點心。」
甄妙說著心裡的猜想又重了幾分。
「放心,娘還能讓外人佔了咱家的便宜?她要是不規矩看我怎麼收拾她。」
甄妙笑了笑,之前家裡攢的蘑菇全被埋了,眼下只能換別的法子做肉餅。
發麵,熬湯放涼都要時間,索性她將肉切成塊燉了,中午飯沒有仔細做而是隨便對付過去,連著幾天沒出攤,用錢的地方越發多,她壓根不敢有半分鬆懈。
灶房裡熱的人汗流浹背,甄妙怕婆母受不住勸人回屋裡躺著,奈何婆母固執,甄妙盛了碗湯端到旁邊,笑道:「您喝了湯我才能安心。」
林母笑了笑聽話地接過來飲盡,哪怕之前常喝隔了幾天還是忘不掉勾的人饞蟲直冒,鎮上的人嘴挑,聽說又趕上藥鋪漲價,這湯十分走俏。
「要我說咱家現在最缺的是輛推車,既省力又方便,這湯也能多熬點,一氣兒賣個夠,離大街再怎麼近,這天氣來來回回跑怪傷人的。」
甄妙因為揉麵而熱得滿頭大汗,做了這麼久下手熟練又快,說話間揪好麵團開始包餡兒:「現在比之前省力氣多了,我還挺知足的,眼下還是先穩一穩,把老客人給守住,不被人搶走才好。」
林母過來接了她手裡的活:「照你想的做就是,娘也不懂,只是不想你累著。眼下家裡緊張,等鬆動些頭一件事就是輛推車,這事你必須得聽我的。」
甄妙笑著答應,放在灶上的餅鏊燒熱了刷上一層油將生麵餅放去沒多會兒一陣香味飄出去,滿院子都是餅香。
也勾得原本只顧著玩耍的小孩子們跑到門外眼巴巴地看著餅鏊上的餅饞的直吞口水,甄妙不忍讓他們幹看著將烤好的餅子放在一邊放涼。
小女孩站在最外面手一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的手指被她當成吃的一直含著,腫起來的半邊小臉還在發著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