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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日忙於學業家裡的事情操不上心,甄妙那麼瘦弱嬌小的女子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從不見她叫苦叫累,整日裡笑眯眯的,瞧著是發自內心的歡喜與開懷。

過年那天甄妙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罕見地熱了一壺甜酒,他們一家人酒量都不怎麼好,但一年就這一回喝點助助興,反正能有幾天清閒日子過,便是睡個日上三竿也無妨。

重生的這半年對甄妙來說苦累是身體上的,歡喜是心裡的,上輩子自從娘過世後,她們姐妹倆的這一生就被烏雲罩頂,從生到死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逢時過節往孃家送點東西可要經歷一番冷嘲熱諷和白眼,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傻。

人與人從來都是你對我好一分我還你十分,也虧得她能不知疲倦的忍受十年。

溫熱的酒下肚,淡淡的甜味在心裡蔓延,她是頭一回喝酒,不想一杯就紅了臉頰。

等吃完這頓飯整個人都暈乎乎了,一旁的姐姐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調侃她:「就你這點酒量,往後在外面可不能讓你碰酒,妹夫扶她回去歇著吧,這幾天可算能把這半年的覺全給補上了。」

甄妙此時渾身發軟懶得動,男人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入鼻,圓潤的鼻頭吸了吸,臉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發出一絲舒服的輕喃。

躺在床上,睏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她感覺到有人拿著溫熱的帕子幫她擦臉,任由那雙手幫她寬衣解帶。

她原本想翻身往裡面躺,不想男人結實有力的胳膊撐在兩側讓她動彈不得,她不情願地睜開眼,晶瑩剔透的眸子裡氤氳著水霧,像一隻嬌弱的小獸楚楚可憐。

林書安瞳孔微縮,平靜的眸海驟起波瀾,不甚明亮的油燈火焰隨窗外鑽進來的風搖曳,娘和姐姐在院子裡說話的聲音忽高忽低,沒過多久變得安靜,想來是收拾好都去睡覺了。

甄妙被他滾燙的眼神盯得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卻不知道正是她這怯怯地表情挑斷了他緊繃的神經,這一夜寒風驅不散屋內的火熱。

第二天甄妙真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坐起身時渾身痠痛不已,比平日裡幹活都累人,剛要下地起床,聽到外面傳來一聲不陌生的聲音:「你這婆母當的太不成樣了,也不瞅瞅這都什麼時辰了,由著懶媳婦睡?」

甄妙穿衣裳的手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笑而後下地,倒是沒想到大過年的這些人不在自己家反而一股腦兒地往她家跑。

屋子裡放著燒好的一壺熱水,即便放幾個時辰倒出來也是溫熱的,方便甄妙洗漱,她一邊收拾自己一邊聽外面的動靜。

「勞累了一年還不行人睡個懶覺?娘來的路上瞧見外頭大街上人多嗎?倒是你們怎麼來了?我還說過兩天讓書安回去探望。」

林奶奶這回帶著未出嫁林書娥和兩個曾孫子來的,她倒想拖家帶口把人全帶鎮上來,又生怕自己的意圖太過明顯惹了老三媳婦不痛快,想著這半大不大的孩子怎麼也能睡下,不至於當天來當天回。

「書娥眼看年紀越來越大還沒說人家,你見的人多日子過得好,看能不能幫她說門好親事,她嫁到鎮上來相互間有個照應不是?這兩小娃沒見過世面帶他們來看看,擱以前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在路上匆匆忙忙怪麻煩的,現在不一樣了,要是太晚了還能歇一歇第二天再回。」

林母還能不知道這個貪婪麵皮厚的老婦人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上門來蹭吃蹭喝外加白拿來了,還想住下來?想的美。

「我們也是外來戶,別看做買賣的時候能說幾句話,涉及婚嫁人家挑的可仔細呢,再說媒婆那裡的好後生多的是,何苦為難我呢?我要是應下來耽誤了書娥我不成罪人了?二哥二嫂指不定怎麼怨我。」

林書娥一陣面紅耳赤,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處境,鄉下的男人尚且瞧不上她更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