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幹活麻利,秀華插不上手乾脆站在旁邊看她忙碌。
瀝乾水分的肉塊滑入鍋中,滋啦滋啦地響聲動聽,隨之香料醬汁增色香味也從不大的灶房飄出。
灶上燉著肉,甄妙開始準備別的菜,這個季節農家人吃的都一樣,可在她手裡卻能變出花樣來,嫻熟中透著平和與享受。
秀華和甄妙一起做好餡餅,鍋裡的肉也燉好了。
一塊色澤鮮亮散發出香味的肉遞到唇邊,秀華驚訝地看向甄妙,甄妙笑彎了眉眼:「秀華姐嘗嘗看熟了沒,我好盛出來。」
秀華吹了吹吃進嘴裡,燙的她不住拿手扇風,眼睛裡卻迸發出逼人的光亮,將肉嚥下回味地砸吧砸吧嘴,忍不住誇讚道:「真好吃,比我爹從鎮上帶回來的味道還要好。」
甄妙揚起嘴角,邊盛肉邊笑:「秀華姐太抬舉我了,誰家不是這麼做菜?我哪兒有本事和鎮上的廚子比手藝。」
鎮上酒樓裡的飯菜尋常人家想都不敢想,陳伯對這個小女兒真是疼到骨子裡,上輩子秀華為奪回自己的陪嫁首飾被男人失手打死後陳伯不惜背負人命也要為女兒報仇,好在這輩子不必再被人渣所累。
甄妙擔不起陳家的感激,說到底她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可信度,她是有私心的。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秀華都是她最羨慕的人,度過這一劫,爹孃兄嫂疼愛一家和睦往後不愁沒好日子過。
王氏一早聞到香味礙於有外人在不好離開,藉口到外面收東西徑直來到灶房,眼睛不住往那盤肉上瞥去,咧嘴笑:「我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秀華去堂屋坐著吧,一會兒就能開飯了。」
秀華看了眼神色淡然的甄妙,笑著說:「我也插不上嘴,嬸進屋去聊吧,妙娘飯菜做得香我想和她學兩手。」
王氏掃了眼桌子上的菜,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可學的,天天吃的也就這幾樣東西還指望大白菜番薯能做出肉味?頓頓有魚有肉飯菜自然好吃。聽嬸的,嫁個有錢的夫家比什麼都強,有專人伺候哪用自己動手。」
甄妙彎腰拿起乾柴放進灶膛,燒得正旺的火焰頃刻將其吞沒,光芒囂張猙獰映入她黑亮的眸中:「這邊的事不用二孃操心,等烙完餅我會一起端進去。」
秀華目送訕笑的王氏離開,小聲說:「看來你二孃還沒死心,你不聽話她往後少不了給你穿小鞋,這可怎麼辦?盲嫁不嫁都不成。你要是個男子倒是好辦,我爹和鎮上管工地的管事有幾分交情尋個差事倒不難。」
甄妙往鍋裡倒了些許油,將擀開的麵餅放進去,耳邊響起秀華說笑得聲音:「你要能狠得下心丟開這裡便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憑你的手藝支個攤做買賣肯定養活得了自己。」
甄妙忙碌不停的手頓了頓,跟著笑了一聲,心底理不清的雜亂迷霧瞬間消散,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她要到鎮上去瞧瞧。
這頓晚飯吃的頗為豐盛,陳伯孃不住誇讚她賢惠能幹一直到離開好聽話還說個不停。
王氏踢了牙間塞的肉砸吧砸吧嘴,邊回味邊陰陽怪氣:「瞧著是送禮來的,到頭好東西進了她們一家子的肚子可不說便宜話。家裡主事的是你爹,再不濟還有我,你冒什麼頭?」
甄妙冷眼瞥她,不客氣地頂撞回去:「二孃倒是臉皮厚,我不同你計較你倒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和王媒婆他們一夥的,怎麼張得開嘴吃人家送我的肉?給我的那就是我的東西,全丟了我也樂意。」
王氏指著她氣道:「你……」
甄大今兒沾了女兒的光吃了頓好的,難得出聲幫忙說了句人話:「你消停些吧,什麼事到了你嘴裡都沒個完。去裡屋看晨寶睡醒了沒,免得他又尿了。」
夜裡起了風,院裡的樹葉隨風而動發出刷刷聲響。
甄妙望著投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