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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朗一臉不屑抬手推了一把甄妙,看她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你有多大能耐?我……你……」

範朗不可置信地看著沖他笑得燦爛動人的女人,視線下移,粗布上衣暈染出一朵暗紅色的花,黑色的剪刀刀柄露在外面,似是在嘲諷他的得意。

眼看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在她面前扭曲露出驚慌、害怕的表情,甄妙笑得瘋癲暢快,清脆嗓音似流淌的清泉好聽卻又惡意滿滿:「我說過別碰我。」

範朗還未開口,甄妙猛的將剪刀拔出,他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甄妙跟著蹲下來,嘴角噙著笑:「十年的仇今天一併了了吧。」

范家村和桃花村只隔著一道河,沒多久這事就傳到了桃花村,甄老大帶著王氏來范家賠禮說好話,不想剛進院子就看到甄妙半跪在地上一刀一刀地往女婿身上捅,剪刀、手上、地上全是血,院子裡的其他人早已經被嚇傻了,王氏捂著嘴驚喊出聲……

第2章我怕天上一道雷劈下來連累我家……

「後娘難做,尤其是姑娘的親事村裡人全都盯著,女婿要是挑得不好還當我見不得原配女兒過好日子不得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嗎?」

甄妙被王氏洪亮的嗓門吵醒,動了動身子痠痛感襲來,唇間溢位「嘶」地抽氣聲,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又閉上眼。

她記得自己被趕來救範朗的范家人失手推入了冰涼刺骨的水井中,沒頂的窒息讓她本能地在水中撲騰,無奈抵抗不過身體疼痛,最後失去意識。

她得救了嗎?為什麼她沒被關進大牢?她坐實了謀殺親夫的罪名,範朗又是最受疼愛的長子,范家人錙銖必較不當場打死她已經是仁慈哪兒會讓她躺在床上養病?

思緒混混沌沌還未轉過彎,又聽王氏說:「不管又不成,我家男人只會出力氣幹活,十六歲的大姑娘還不急著配人家,指望他最後只怕結成仇,明知是出力不討好我也得兜著。」

配人家?她惹了那麼大的亂子竟然還有人不怕死敢娶她?等等,十六歲?難道?

「妹子的難處我懂,放心,我說的是頂頂好的親事絕不會讓你落了埋怨。這後生是隔壁范家村的範朗,他姑父年頭病重去了,如今姑母做了掌家太太要拉一把孃家兄弟侄子,他得了個管園子的油水差事,妙娘嫁過去有享不盡的福呢。」

甄妙再次睜開眼,仔細打量屋中各處陳設不禁紅了眼眶,自己出嫁後弟弟晨寶住了進來,王氏為他添置了不少東西,此時屋中清冷空曠正是她住了多年的屋子,她竟然重生了!雖然想不清時光倒退的緣由,欣喜與激動在胸腔裡碰撞,讓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此時外面與王氏說話的該是王媒婆。

上輩子她嫁到范家多年後才知道張媒婆憑著一張巧嘴專為有隱疾或是品行不端成親艱難的男人騙外村不知底細的女孩入火坑,借著範二郎的名聲為範朗說親也只有張媒婆敢昧著良心應下。

重生到定親前,一定是老天憐惜她上輩子的遭遇讓她改命。

甄妙穿好衣裳下地手抬手要掀簾子,轉身回到桌前從針線笸籮裡拿起剪刀掩在寬袖下這才出去。

今兒太陽藏在雲裡未露面,外面天光暗沉,堂屋內黑壓壓更顯沉悶,甄妙掀開簾子出來,唇緊抿成一條線,含水黑眸深邃看不清情緒。

「妙娘染了風寒怎麼不多躺一陣?」

甄妙垂在身側的手緊攥著手裡的剪刀,眼底森寒瀰漫,面上淡淡地:「我爹昨兒才走,二孃就這麼趕著給我定親,難不成打算趕在我爹回來之前把我嫁出去?」

王氏不發一言,因意圖被看透臉色變得鐵青,若不是怕被村裡人指指點點壞了晨寶的名聲,王氏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繼女給攆出去。

張媒婆見狀趕緊勸:「你二孃也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