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看著他,慢悠悠的點頭道:「惱羞成怒了。」
太子狠狠的閉了閉眼, 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 但眉目間還是難掩惱怒, 叫他的五官都顯得陰鬱而尖銳起來。
總之, 很醜。
冷星嫌棄的撇了撇嘴。
太子沉聲怒道:「聽不聽隨你,只願二姐到時別後悔!」
恐嚇她?冷星眼裡的笑意深了, 卻只沒所謂的又聳了聳肩。
這般赤·裸·裸的輕視嘲諷,叫太子怒不可遏的摔袖而去。
對於太子的心情冷星是無所謂,迎面遇到怒氣沖沖的太子的蘇麻喇姑卻駭了一跳, 「太子怎麼了?公主和太子起爭執了?」
「哦,」冷星言簡意賅的解釋道:「他想讓我自覺主動的把《專利法》寫給他, 我不識抬舉, 他惱羞成怒了。」
蘇麻喇姑皺眉道:「太子怎麼知道《專利法》的事?」
蘇麻喇姑的目光依次在屋內侍候的婢女身上掃視而過, 婢女們應聲打了個寒噤。
冷星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道:「沒事, 嬤嬤來了正好, 幫我送一封信吧。」
說罷, 快速的寫了一封在蘇麻喇姑看來是鬼畫符的書信,「嬤嬤交給學會的波義耳就好。」
蘇麻喇姑仔細收好了信,心中感動公主信任的同時, 卻還是眉頭緊皺,「公主,府裡的訊息怎麼傳到了外頭去的,這是大事,府裡得好好整頓規矩了。」
「哦,」冷星想了想,她雖然從開始寫《專利法》後就沒出過府,但寫之前,是有和波義耳等人說過的,也沒有囑咐他們保密,太子可能是從那處聽說了訊息。
但整頓整頓府裡的規矩也沒壞處,給老人家找點事做也好,於是冷星笑著道:「那就拜託嬤嬤啦,府裡有嬤嬤看著,我放心。」
蘇麻喇姑因冷星這份信任心裡熨帖,笑著鄭重點頭應下。
有了蘇麻喇姑一肩挑起府內的事,冷星也很開心,她耐性不好,討厭這些個瑣碎事情,無論是府裡還是學會裡,都極願意放權。
然而現在的學會裡頭,冷星不在,主事的是太子,連最先主持學會事務的大阿哥和三阿哥也得避讓三分,畢竟那是太子,是君。
而太子的主事風格又和冷星大不相同,冷星萬事只出大略,什麼都願意放下去讓人自由發揮,只看對方的能力和喜好,或者她自己高興,總之插手不多。
而且但凡能做得出彩,不論是漢人還是旗人,工匠還是書生,哪黨哪派的,該升職便升職,在她的隨性之下,學會大體的人員晉升是公平的。
而太子,他身為太子,本身就有一個以他為中心的利益團體,有自己人,自然就有外人,學會是塊流油的大肥肉,便是他沒有私心,他的黨羽附庸也會鼓動他將學會收入囊中。
既然要收為己用,那便要安插自己人,要安插自己人就要過問細處,排除異己,而這個異己裡頭,幾個阿哥便是頭一個要防備要架空的。
三阿哥笑眯眯的瞧著適應良好,四阿哥還是隻埋頭做事,好似不知外頭的紛擾,大阿哥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總要陰陽怪氣的刺上幾句,過個嘴癮發洩發洩。
「烏西哈才沒來學會多久啊,太子就把學會當成他自己個兒的了。」
大阿哥在二樓看著太子前腳進了學會,索額圖後腳就跟來,不忿的唾了一口。
三阿哥笑著不接茬,心裡卻算著,真是挺久了,從去歲十二月初汗瑪麼臥病在床到現在,正經快兩個月了。
雖說五日前二姐來了學會一趟,可攏共也沒待一個時辰便又走了,連學會的帳本子也沒翻一頁,和沒來也沒差。
倒是,「索額圖大人最近來得有點勤啊。」三阿哥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