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談捏緊了茶盞:「我未曾想到我在自己的以假亂真裡,神力也會被削弱。否則……」
否則商壹真的會死。
商壹嗤笑,語帶嘲諷:「這只能說明天君的『以假亂真』當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真真是無人能及。」
他又冷笑一聲:「我的無字天書都無法破解。」
也真真是奇形怪狀的東西他懂得倒是更多些,能靠這些坐上天君之位,也是可以了。
長談不語。
「那你第二次,為何只是方出現便消失了?」商壹問。
鑾殿裡出現了一瞬的靜默,半晌,長談才道:「你遇上情劫了。」
「是情,非劫,」商壹糾正他:「因此呢?」
聞言,長談倒是有些驚訝地看過去,似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痛快的地承認。
而後他說:「我對你下以假亂真,無非就是怕千杯對你心生好感。殺你為一,實在殺不了,你若有了良人,也合我心意。」
「總之只要不礙眼,死便不是必然。」
誰知聞言,商壹倒是眉梢輕動,冷笑出聲:「你個廢物還想殺我,說得中聽。」
長談也回以冷笑:「不試試如何知曉?」
商壹無意與他多周旋,繼而道:「回去的方法──是讓我永遠待在那裡的方法,拿出來。」
敵人一般的人物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一陣子,就已經算是自己的功法很成功了。長談也早在很久之前便想過如果商壹突然有一天回來,那他們定是會先打個你死我活。
所以方才耳邊掌風凌厲,長談躲得及時,卻並沒有表現出奇怪。
他也想過商壹不會給他留什麼所謂的體面,直接向千杯說出他的罪名,反正長談在六合內臭名昭著,多一點和更多一點根本沒什麼區別。長談有好多攻於心計的法子使自己變得乾乾淨淨,甚至楚楚可憐,根本不怕商壹說些什麼,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可能會有些麻煩罷了。
但長談唯獨沒想過今天這種場面,商壹只是發洩似的拍了他一掌──還沒拍到。便直接收手主動停了,也沒有冷言冷語地向千杯揭穿他的醜陋行徑,現在竟然還要求「把讓我永遠留在那裡的方法亮出來。」
長談蹙眉:「你魔怔了?」
商壹莫名其妙:「這不就是你心中所想?」
「是,沒錯,」長談也不拐彎抹角玩虛的,他只是相當不解疑惑:「那裡給你下蠱了?」
商壹點頭:「嗯。」
這人眼中清明堅定,還有股令人心驚的執拗,但從中根本看不出任何一丁點兒的蠱術,更何況他一個十幾萬歲的大妖,那裡長談雖然沒真正去過,但那裡的人都是個頂個的廢物他還是知道的,能有人在商壹身上下蠱,是得有多厲害?
絕無可能。
除非商壹心甘情願!
無論什麼,如果能真走,長談其實求之不得。
他靜默片刻,不再問原因,說:「合上你在六合內的無字天書。」
商壹不解:「什麼?」
長談說:「你的無字天書,一直有個人待在裡面。」
聞言,商壹蹙眉,問:「唐閒清?」
長談點頭:「將他帶出來,合上此處的無字天書,讓書和真假『相悖』從最初時便不存在。我送你們進以假亂真,待你們安穩了,我會毀掉這裡的真假。」
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唐閒清這個變故在,在這次將商壹送到以假亂真裡時,長談就會毫不猶豫地毀掉這個功法,就像商壹的無字天書「鎖住」唐閒清,商壹同樣會被以假亂真封在裡面,除了施加者,沒人能開。哪怕是與其相悖的無字天書也不行。
世間萬物,有鎖便有鑰,以假亂真和無字天書在實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