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瑟開啟路尚時的衣櫃,從裡面挑了一套比較寬鬆的衣服穿上。他比路尚時要高上一些,但也沒有差太多,能穿。
把自己從頭打理到腳後,談瑟就開始在客廳裡瘋狂踱步,心裡更加瘋狂地思索到底怎麼開場道歉會比較好。
「尚尚,歡迎回家啊!你看我們兩個,已經那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剛見到我就跟我動手不太好吧……」談瑟焦躁地自言自語打著草稿,語速非常快,好像是為了能夠應對一會兒路尚時真的忍不住過來打他,他最起碼能把話說完。「不行不行不行,我怎麼能一開口就說動手這個詞呢,這不是在間接提醒尚尚可以揍我麼……」
回來後的第一天,談瑟已經將自己的頭髮揪掉了數十根,他看著手裡的金毛,臉都是苦的,憂鬱……
「讓你作。」說完他沉默片刻,又道:「可不作你也還是要死的啊,只是早晚的問題……」
離路尚時可能要回家的時間越來越近,談瑟愁得差點兒把自己的頭從脖子上薅下來,忽而,他靜止了揪頭髮的動作,「我再變回原形不就行了,就當我還不能幻化人形,尚尚不會懷疑,能躲一天是……咔噠。」
談瑟身體僵住了。
剛推開門打算進來的路尚時也不動了。
玄關處的捧花隨著剛剛開門的動靜被進門的一點風波及,花瓣輕輕搖曳,晃進了兩雙直勾勾盯著對方的眼睛裡,好像他們彼此都生在山花爛漫處似的,可此時沒有一個人去看那束捧花。
路尚時還握著門把,他看起來僵硬極了,足足過了一分鐘,眼睛都還沒有眨一下
唯恐眨了,面前的頎長身形就又會消失不見
生氣,也做好了要說很多話哄人的準備,也覺得自己能夠遊刃有餘的做到。沒想到真的和人面對面的那一刻,只是一個毫無波瀾的眼神,就足以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僵硬地連往前走一步都不敢,各路情緒裡被感受到最多的……是想念。
他真的真的,真的好想路尚時。
「……尚尚。」再開口時,他嗓音都是啞的,「我……」
可不等他想好措辭狡辯,路尚時走了,而且是轉身就走,一絲留戀都沒有似的,他鬆開門把手,幾乎是當機立斷地給了一個決然離去的背影給談瑟。
可下一秒,路尚時只感覺整個腰間一沉!還有耳邊大力的一聲「撲通」!
他被桎梏住動不了了。
路尚時驚愕地低頭去看,就見談瑟跪在地上摟著他的腰,兩條胳膊用的力氣非常大,像是要把人按進自己的骨血裡。
「……你幹什麼?」路尚時聲音也啞了。
談瑟一點力氣都不敢松,他就這樣抱著路尚時,喊,「……哥。」
路尚時的眼睛霎那間紅了個通透,他抬起頭別開眼不再看人,目視前方。
「你別走……也別不理我。」談瑟語速很慢,聲音裡全是委屈和想念,他緊了緊抱人的力度,又喊:「尚尚……」
路尚時不說話。
兩個人僵持了會兒,感覺到臂膀下的身軀越來越僵硬,不多時好像還有些微微的顫抖,談瑟心裡難受極了,他鬆開路尚時的腰身,改為抓住了人的褲腿,跪著的姿勢沒變,反正就是不讓人走。還儘量把自己往卑微可憐的地方演。
「哥,你別生氣。」談瑟小心地揪著路尚時的褲子衣料,虔誠而真摯,「我是最不願意讓你傷心難過的人了,你看看我。」
路尚時就又低頭了,他的神色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眼睛周圍還是紅的。
「什麼時候有的人形?」
他應該是聽見了進門時談瑟說的話了,「就當我還不會幻化人形……」,路尚時的臉色有點冷淡,好像談瑟真的這樣做了,他就真的能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