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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西閣樓的鐘如季接到了齊儲的通訊。
「找到白璟了嗎?」對方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鍾如季用齊諧的語氣懶散道:「沒有。」
「沒有。」齊儲嗤笑了一聲,「住到同一個地方還沒找到?」
「嫌慢就自己來。」
「……」
鍾如季耐心等著。
齊儲深吸口氣,緩緩道:「齊諧,白璟的特殊你我都知道,他如今十七就已經是排行第一的箭手,如果他成長起來,之後的一切事態將不受我們控制。」
鍾如季語中恢復了一點正色:「所以?」
「……你要抓緊時間。」
鍾如季這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嗯,掛了。」
齊儲沒有喊停的意思。鍾如季將通訊擱下,看了眼放在床頭的箭矢。
所謂抓緊時間,不出意外就是要白璟的命。
他有一點齊諧的記憶,但那點微末的資訊只夠讓他了解到齊諧的性格以及對齊儲的態度。白璟此人,從未在那段記憶裡出現。
但現在,齊儲的話給了他不小的資訊。白璟身上有特殊的地方,是排行第一的箭手,而且,齊儲做過對不起白璟的事。
齊諧也修箭術,而且和白璟的關係似乎並沒有特別差。
鍾如季吐了口氣,第一天能找到的線索實在有限。
齊諧的任務是殺死白璟。曲瀾與白璟關係匪淺,如果白璟出事,以舒時的性格不可能只是看著。
彷彿是一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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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瀾是齊家的「常客」,只是每次被「請」去的回憶都不怎麼美好。
「咻——」一道由遠及近的箭矢破空聲。
「躲!快躲開!!」
箭矢正中心口,一人直直倒下,胸口綻開血色的花,終是為時已晚。
破空聲一道接一道,聽起來竟然有種被包圍的錯覺。
在這個修羅場裡,所有死去的人全以曲瀾為中心。沒認清狀況的人還想衝過去保護他,認清狀況的人紛紛遠離他,去找藏身之所。
曲瀾躲在牆壁後,擰緊眉看著這一片煉獄似的景象。
流矢還未停歇,儘管後來無人再靠近曲瀾,那些致命的長箭依然精準射中活人的心臟。
遠端射擊,直中要害,一擊斃命。
現場的血跡不多,但那些人死不瞑目的模樣仍然能讓人心中一怵。
人數折損到一半,對面不再有射來的箭矢。
倖存的人都是躲得快的,但也多數中箭倒地,只是傷不致死,剩了口氣苟延殘喘。
白璟是在五分鐘內到門口的,他漠視地看著這些人,身後背著箭筒,裡面裝著滿滿的長箭。
他冰冷的視線一寸寸右移,最後定格在曲瀾身上。
「我要你出來,不然他們就得死。」
這時白璟剛滿十七,面容還很稚嫩。
殺人如芥,這是後來活下來的人對他的評價。
被這樣下令的曲瀾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走過去,用拇指抹了抹白璟臉上根本不存在的髒汙,緩聲道:「小璟,他們罪不至死。」
前一刻還冷血到極致的白璟這會兒垂下了眸,乖乖地嗯了聲。
一見他這幅樣子,曲瀾就算想訓也訓不出口了,無可奈何地揉揉他的頭髮:「不可以有下次。」
「嗯。」白璟又應了聲,抬起紅色的眼睛看他,「不要生氣。」
曲瀾沒有回答他,而是在倖存的人面前蹲下,說:「抱歉,你們老闆和我們的關係相信你們也知道,希望下次你們不要再做這種害人害己的事了。」
他說完,掃了一眼屋內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