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作為新官上任的大司馬,自關鎮上報饑荒之後,便對這件事非常上心。
武都作為百里之內最大的中心城市,自然糧食不缺,時越早就命人將糧食裝好,就等著派人運過去。
蘇棠臨危受命,誰也沒想到會讓她去。
畢竟蘇棠現在是時越面前的大紅人, 最近她可算是立了大功,這場慶功宴也正是為她而設。
可是時越突然宣佈的訊息,幾乎是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的話,」賽諸葛沉吟片刻,「這事還真非他莫屬。」
蘇棠對頭,因為她的身份,以及她是民心所向,派她前去安撫災民最合適不過了。
但是除此之外, 也不是說沒有人可以去, 只是效果不一樣而已。
蘇棠代表的不僅僅是她自己,她這樣一出場, 更代表著她所在的陣營了。
之前或許對她丟擲橄欖枝的勢力方,如今可能都會變成她的敵人。
很多東西就是這樣的,不管寡而患不均, 如果蘇棠還是以前那般,無論怎樣都只是一個光桿司令。
那麼她的存在可能還不那麼起眼。
但是現在情況又有所不同了,蘇棠不僅僅代表著她一個人,更多的是代表著她身後的時越。
時越是誰,那是天之驕子,他的野心如今幾乎已經路人皆知。
時氏一族,一輩子的清貴名聲,都在時越這裡戛然而止。
亂世出英雄,不能說時越就是狼子野心,但是更不能說時氏的堅持便是對的。
時代在變,人也在變。
就蘇棠這麼些天的觀察來看,時越儼然已經成為了超越的時氏如今的帶頭人,也就是時越的父親時獻皆。
在她看來,無論是從年齡甚至是從大局觀來說,時越都能比他父親要略勝一籌。
時獻皆不是不知道如今晉國內的情況,只是他身上的擔子太沉也太重了,這些曾經輝煌的過去,甚至於時氏一族人的所有性命,都是他的榮耀與責任,同時這些也都是他的枷鎖。
時獻皆身上的擔子太沉,所以哪怕他想要破釜沉舟也無能為力。
但是時越不同,幾乎是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他自己本身能力卓越,這使得他能做到他父親做不到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蘇棠一直都知道,時越是一個天生的將才,同時他也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從來不會因為私情,從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判斷。
這一點,無論是蘇棠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深有感觸。
時越彷彿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永遠都知道在什麼時候怎麼做,怎樣安排才是最好的。
所以時越會做出這樣的安排,倒也沒有出乎在場人的意外,只是訊息來得太突然了,還是在特地給蘇棠辦的慶功宴上。
蘇棠雖說算是臨危受命,但也是欣然接受。
這一小插曲結束之後,眾人又繼續剛剛愉快的氣氛。
時越被邀請過來一起捧場,但是隻能端坐在首位,看著底下的人打鬧成一片,而他一個人坐在上首喝著悶酒,看著他們的快樂。
時越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位置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但是今天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孤家寡人的感覺。
因為坐在上首,所以放眼望去能將下面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蘇棠毫無疑問是今天這場慶功宴的主人公,只是他是和尚不能喝酒,所以都是以茶代酒敬在場的所有人。
但是他沒喝酒,別人卻是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好不容易辦一次這樣的酒宴,平日裡可把那些酒葫蘆們給悶壞了,如今正好敞開肚皮喝。
這一壺壺的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