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低醇,帶著幾分饜足。
棠音被他搶白得微微一愣,一時有些接不上話來,卻聽他的聲音愈發低下去,透著幾分喑啞:「日後,最好也不要再關心旁人。」
棠音面色愈紅,忙往後退了一步,低垂著臉小聲道:「你在說什麼呀?這可是相府的庭院裡,萬一有下人進來看見了可怎麼是好?」
李容徽輕瞬了瞬目,輕輕笑道:「你不是讓你的兩名侍女分別守在前後院門了嗎?」
「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看見了。」
棠音被他點破,瓷白的小臉上愈發是紅得已不見了本色,只慌忙將手裡的銜蝶貓送到他的懷裡,轉開了話茬道:「還沒給它起名字呢,你快想想。」
李容徽接過了銜蝶貓,目光落在它嘴邊上的一圈白貓上,遲疑著一瞬,緩緩開口道:「不如就叫銜蝶吧?」
棠音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是不是太敷衍了一些?」
李容徽輕凝了凝眉,沒了辦法,又將銜蝶貓給棠音遞了回去,輕聲道:「我沒給貓起過名字,一時想不到好的,還是你來吧。」
棠音自然也沒起過,加之這銜蝶貓窩在懷中小小軟軟的一團,自然也不能學著哥哥起神威這樣英氣的名字,一時間倒也有些遲疑。
倒是懷裡的銜蝶在兩人這一番推讓之間醒了過來,半睜開一雙寶藍色的眼睛,奶聲奶氣地低喚了一聲,又往棠音懷裡蹭了一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下了。
「嬌聲嬌氣的。」棠音被它逗笑,旋即卻又想到了什麼,便道:「不如就叫嬌嬌吧。」
李容徽自然沒什麼意見,只輕輕頷首。
銜蝶貓的名字,便也就此定了下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庭院中的日頭也漸漸上來,在青石地面上鋪上一層淡金色的影。
棠音便將嬌嬌交給李容徽抱著。自己則去小廚房裡取了冰鎮的烏梅湯來,又倒了兩盞在青白瓷的小盞裡,放在臨著一棵海棠樹的青石桌上。
海棠花影下,兩人一道喝著冰鎮的烏梅湯,一道逗著狸奴,只覺得通身的暑氣也消去許多,隻眼前青石地上那一片明晃晃的日光,仍舊是十分耀目。
「這時日過得真快,不知不覺間,都已入夏了。再過幾日,屋裡都快用上冰了。」棠音打著團扇,輕聲笑道。
「那便不好出門了。」李容徽眸色微深,若有所思,只緩緩開口道:「棠音還記得護國寺裡求來的簽嗎?」
他頓了一頓,又輕聲道:「我們求的,都是七十八簽,是一樣的。」
他說著,語聲愈發輕了下去,帶著幾分繾綣:「聽聞若是能求的一樣的簽,便是前世註定的姻緣,今生也不會再離散。」
棠音微微一愣,旋即卻笑起來:「可我求的不是姻緣啊?」
「我求的是家人平安。」
「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
李容徽袖口中的手指收緊,旋即卻又若無其事地鬆開,只輕聲對棠音道:「無論是什麼,既然求了上上籤,總該過去還願。」
「過幾日徹底入夏了,山道便不好走,我們還是早點過去吧。」
棠音覺得他說得頗有道理,便以團扇輕輕點著自己的下頜,輕聲開口:「那就——」
隨著她的動作,袖口略微往下滑落了一些,露出她柔白的皓腕上,一截艷麗的五色絲線。
李容徽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手指往回,也落在自己腕上那一段一模一樣的絲線上,眉眼間漸有了笑意:「那就明日。」
兔缺烏沉,一夜很快過去。
翌日晨起的時候,棠音剛開啟槅扇,便見天幕上漫天流雲,將日漸鼎盛的日光藏於一片柔白之後,倒像是回到了仲春時候的天氣。
棠音只穿了一件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