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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頁

棠音轉過臉去,卻見自家哥哥手裡拿著玉杯,視線卻落在自己身上,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便輕聲問道:「哥哥在笑什麼?」

「沒什麼。」沈欽擱下玉杯,執筷挾了一個四喜餃子放在她碗裡,輕聲道:「該吃餃子了。」

「又不是年節,為何要吃餃子?」棠音不解,卻也下意識地伸手去拿擱在一旁的玫瑰醋。

指尖還未碰到醋瓶,便被沈欽攔住了。

沈欽抬起視線往皇子席看了一眼,旋即回過臉來,復又輕笑道:「還加醋?難道這現成的還不夠酸麼?」

棠音這才明白過來自家哥哥話裡的意思,一張柔白的小臉頓時紅了大半,只慌亂與自家哥哥解釋道:「我方才看五皇子,只是好奇他是個怎樣的人,並非是——」

話說到一半,沈欽卻已將手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旋即又放輕了嗓音輕笑道:「棠音與我解釋做什麼?無論是看哪位皇子,我皆沒有意見。」

「哥哥取笑我。」棠音一張小臉愈紅,知道說不過他,索性低下臉去,不蘸醋便吃碗裡的餃子,視線也垂落在餃子上,誰也不看了。

她這頭剛將餃子嚥下,禮樂聲便是轟然一響,是帝後入席了。

眾人皆擱下杯盞碗筷,自席面上站起身來,恭敬向上首行禮。

「免禮吧。」成帝於金簾後坐了,垂落的金珠左右晃動交集,半掩了他的面容,只那嗓音分外的亢奮而嘶啞,帶著古怪的氣音。

知道內情的宦官們左右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誰也不曾多說什麼,只拔高了嗓音宣道:「開席——」

隨著這一聲令下,候在屏風後的舞姬們魚貫而出,為帝後獻舞。

那幾名宦官便也順勢退了下去,走到一旁無人的走道中低聲耳語著:「你說那凌虛道長似乎是真有幾分本事的。自從他當了國師,給陛下練了幾爐子丹藥服了後,殿下每日裡都是紅光滿面的,說話也是中氣十足。聽聞昨日裡,還一連幸了三位秀女。」

「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另一個小宦官卻有些不安:「陛下吃了丹藥後,精神確實是好了許多,但常常身子燥熱,半夜裡睡不著覺,連夜召秀女過來瀉火,有時候等不及了,隨手抓一個宮娥便就地幸了。如此下去,身子難道不會虧空?」

「你一個閹人,還懂什麼虧空不虧空的?」最先說話的那名宦官嗤笑了一聲,又將視線遙遙落到皇子席與臣子席的交接處——那裡單獨設了一張席面,坐著一身道袍,滿身道骨仙風的凌虛道長:「總之你只要知道,陛下喜歡國師的丹藥,國師如今是宮裡除了陛下與皇后娘娘外,最得罪不起的人便是了。」

「也是。我們這些做宦官的,沒事操心這個做什麼?」接話的小宦官自嘲地笑了笑,轉身便往偏殿裡走:「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偏殿吧,聽說等下要上場的一個雜耍班子是市井裡來的,都是些粗人,可別出了什麼紕漏。」

其餘幾人也覺得是,皆連聲附和著往偏殿裡走。

「下一場就到你們了,準備的——」為首的一名小宦官剛推開了偏殿的大門,看到眼前的場景一雙眼睛頓時就瞪大了。

偏殿裡正是他們為討成帝歡心,高價從民間請來的雜耍班子。此刻也仍舊是一身走江湖的打扮,但手裡那些木刀木劍的,不知何時卻換成了削鐵如泥的白刃,甚至其中幾名精壯漢子,還在試圖往上頭套一層木殼,裝成尋常的木柄。

「來——」走在當先的小宦官剛自嗓子眼裡擠出一個音節,便聽見自己的脖子『咯吱』一聲響,旋即便看見了後面的場景。

只見一行隨同而來的宦官,轉瞬間便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皆是一劍洞穿了喉管,半聲都未能喊出,血也濺出的不多。

下手利落而狠辣,顯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