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臉上咧開奇異的笑容,有點興奮,又含著怨恨,以及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他只是伸出食指順著刀身轉了幾圈,手指上已經鮮血淋漓起來,池舟舟下意識覺得這少年或許是當年「百草枯」毒修的後代。
這手法,已經顯然不是「回春手」的範疇。
果然,孟浪的手血流不止,並且開始快速腐爛,那一截手指沒多大一會兒就露出了森森白骨。
孟浪反而眼前一亮笑起來,好像瘋了一樣。那個被少年手指頂著的藥王谷弟子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直挺挺的,彷彿身體被麻痺了。
少年靜靜站在原地,與孟浪對視,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孟浪仔細看著露出白骨的右手,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你是誰的徒弟?是方老鬼那個老不死的,還是黃老邪那個煉藥瘋子?不對,你這用毒的乾脆勁兒,倒有幾分像容易。難道你與容易有什麼淵源?」
孟浪還在獨自琢磨。
容易是他的天才師弟,與他關係還不錯,可那時容易還小,從未聽說收過徒弟啊。
孟浪手上的腐肉脫落的很快,照這個速度,要不了一天,這人就得變成白骨精。
可偏偏這位正主絲毫不在意。
少年淡然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暢快,嘲諷笑道:「我這個便宜爹恐怕也沒想到,我娘偷偷留下我,竟然還能陰差陽錯替他報了大仇。」
池舟舟一聽,嚯,這人際網還真不簡單,猛地一聽還以為孟浪是大反派這少年是男主角呢,您二位是不是跑錯場子了?
沒人理她的嘟嘟囔囔,孟浪得到了答案已然滿意,二話不說舉起蠍子尾滲入地下,攪得無數綠色氣泡泛起又破碎。
江心孤島上開始冒出數不清的墨綠泡泡,這氣泡飄向空中,接觸到人就炸開,同時伴隨著某個人的驚聲大呼和痛哭流涕。
眾人慌忙去看,發現這個接觸到氣泡的藥王谷弟子身上開始冒出或大或小的白色波點。
池舟舟差點以為這人被草間彌生老師附體了。
這就是藝術嗎。
藝術不是要爆炸嗎?這直接讓人螺旋昇天了。
池舟舟懵了。
那人沒喊幾聲,旁邊的容姓少年就已經出手了,池舟舟從未聽說過如此用毒的。
少年手指指尖一翻轉,地上活躍的食人花已經被捏成了花汁,池舟舟不知道他又從芥子囊中取了什麼藥材來相配,短短几秒,便彈指揮在了同門弟子的身上,那些草間彌生的大作頓時如潮水一般退去。
一切來的洶湧,走的及時。
只是苦了那位藥王谷工具人小弟子。
孟浪也對容姓少年露出的這一手讚嘆不已。
可那少年卻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他進來就是要了卻這一樁陳年舊事的:「池師姐,準備點火吧。」
池舟舟:「???」
點什麼火,神舟發射點火嗎?什麼鬼啊少年,要表演你也得給我個劇本吧。
可少年說完就沒給眾人留下反應的餘地。
有散修率先看出來,他這是要銷毀所有的食人花。
有人大喊出聲,便有人奮不顧身上去阻攔,有人不分敵我見人就打起來,還有人在裡面渾水摸魚,趁機火上加油期待眾人酣戰。
一個綠油油的破島上亂成一鍋粥。
池舟舟不知道這少年具體要怎麼做,但看得出來他有恨,也有方法。
池舟舟倒是願意一試,這比她先前計劃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好像更高明一些。
少年大手一攬,收起豬嘴中所有的花,那些花閉口不言,似乎都明白大限已至,卻對這少年十分順從。
他的手拂過花瓣,嘆口氣道:「容易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