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嚴肅,心裡直倒苦水,既已如此,毫無退路,也只好全力一搏。
阮棠站在旁邊聽到燕王的稱呼已經呆住,如同醍醐灌頂般,歷史知識這一刻全回來了,中年王爺是朱棣,那個黑衣僧人就是道衍和尚,姚廣孝?
她左看右看,覺得自己也算是見過大世面了。
姚廣孝忽有所覺,猛地一下轉頭朝她看來,一雙吊三角的眼睜開,猶如利刃刺來。
阮棠後退一步,心急跳幾下,但見他臉上並無異常神色,確定對方看不見自己。
「大師,怎麼了?」朱棣皺眉問。
「無事,」姚廣孝搖頭,「剛才感覺有人窺視。」
崔茗這時拿出一張空白的金符,這張符紙他貼身收藏,符紙薄如蟬翼,卻堅韌無比,隱隱透著層螢光,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他問燕王要匕首。燕王取下腰間一把短刃直接扔給他,姚廣孝警惕地掃了崔茗一眼。
崔茗拔出匕首,贊了一句好刀,割開手指,用血飛快在符紙上畫符。他天賦過人,畫符一氣呵成,很快符紙靈光閃爍,成功製成了。
崔茗長籲一口氣,擦了擦滿頭大汗,看著符紙靈氣滿溢,心中稍稍安定。
他雖然天賦異稟,在家族之中算是出類拔萃,但要說此次施展術法窺伺未來真是半點把握也沒有,只是對著燕王和姚廣孝,他也無法推拒,只能硬著頭皮上。
崔茗手持符紙朝燕王走近兩步,「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還請王爺不要妄動,且要信任我,成事的機會才大。」
燕王神色微斂,頓時流露出為上位者的威嚴,「信任?」
崔茗直面著他,連呼吸都壓得小心翼翼,「通術往來虛實之間,感覺有大不同。」
燕王朗聲笑了兩下,「本王什麼不曾經歷過,你只管施法。」
因崔茗幾次三番提醒,朱棣都生了幾分好奇,其實方士之術他也並非沒有見識過,曾有方士大能者宴席上施展幻術,百餘芍藥破土而出,頃刻長成,引來蝶戲蠅舞,十分奇妙。但當今陛下崇信佛教,打壓江湖異術,方士不受重視,這才漸漸少了。
崔茗將符紙貼在他的身上。燕王身體一僵,險些條件反射要將崔茗打飛出去,崔茗十分警醒,貼好後立刻就說,「殿下放鬆。」
燕王道:「並無感覺。」
崔茗大膽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朱棣是個行伍之人,身高不是很高,但身材魁梧,手腕也比尋常人粗一大截。崔茗勉強握住,閉上眼,引動全身靈力。
阮棠就站在兩人不遠處,崔茗剛一開始施術,她就感覺身體裡有靈力流轉,不受控制地也跟著引動起來。
崔茗身上,她的身上,兩股靈力如同兩個漩渦,在書房封閉的空間內形成了共振。崔茗倏地睜眼,朝阮棠看來。阮棠不知道他此時有沒有看到自己。但很快,崔茗神情緊張,又重新閉上眼,咬牙發出格格的響聲。
燕王朱棣也已經閉上眼,臉色鐵青,兩鬢微汗,不仔細觀察看不出。
姚廣孝看著兩人,見崔茗並沒有異常舉動,兩人都只是好像打個盹,心下稍定。過了一盞茶時間,崔茗突然鬆手,張嘴就吐出一口血。
姚廣孝霍然站起身,看向燕王。
燕王面色蒼白,緩緩睜眼。眼裡充滿紅血絲,殺氣迸發,讓人膽寒。
姚廣孝道:「王爺?」
燕王吐了兩口氣,這才稍稍緩過神來,他轉眼打量一下書房,那樣子好像剛才去了哪裡似的。
崔茗吐血之後,身體也撐不住,摔在地上。姚廣孝確認朱棣無事後才去看他,「你如何?」
崔茗面無血色,好像生了場大病似的,輕輕搖了搖頭。
姚廣孝叫人將他送去客房休息。轉而問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