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璽微微頷首,臉上瞧不出表情,「當心今天見過的惡靈。」
方子珩點了點頭,然後又對著阮棠擺了擺手算道別,很快就孤身離開。
聞璽朝後座看了一眼,說:「到前面來。」
阮棠換到副駕駛位。
車子重新啟動。已經是半夜,路上車子不多,各種燈光在車窗外映過,閃閃爍爍,明明暗暗。
聞璽駕駛時目光直視前方,眼角餘光掃過她後,開口問:「今天怕嗎?」
阮棠搖頭,想著有點不對,又點頭,「有點。翻車的時候,還有差點掉進陰影裡的時候,我以為今天都要交待了。」
聞璽不置可否,過了片刻,車內安靜無聲。
阮棠身上疲勞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來,嘴裡含了個哈欠。
聞璽說:「你是什麼時候成為長生人的?」
阮棠微微張開的嘴,一下子變成了驚訝,睡意全消,神經都繃緊了。
「別緊張,」聞璽說,「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沒有別的意思,等以後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長生不老並不一定是好事。」
阮棠心情有些複雜,在思考了一會兒後,把去參加長生宴然後突然變了體質的事說出來。不過這其中關係到嚴昱澤的部分她隻字未提。
聞璽聽她說完,在路口紅燈停下時說,「你運氣不錯,赤泉致死率很高,十個也不一定能活下一個。」
阮棠對去年那頓飯一直記憶猶新,慶幸的念頭不止一次跑出來過。
「聞總,你又是怎麼成為長生人的?」阮棠側過臉去看他,窗外有燈光晃過,映出他輪廓分明的冷峻眉眼。
聞璽說:「和你一樣,喝了赤泉水,沒被毒死,就成了長生人。」
阮棠沒有意外,不死樹,不老泉,上古傳下來能獲得長生不老的方法,唯獨這兩樣。
她忽然睜大眼,「你……恢復記憶了?」
第229章
聞璽說:「有時候會想起一些片段,不過都是很零星的碎片,不是很連貫。」
阮棠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沒說。
車內驟然變得安靜。
高架前方出現事故,導致車流緩慢,堵了起來。
聞璽轉過臉來看她一眼,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緩緩地強調:「大部分記起的都是很久以前的記憶。」
阮棠先鬆一口氣,鬼胎那個夜晚的事情實在太尷尬了——不對,她突然回過味來,聞璽為什麼單獨強調這一句?
正在她狐疑不定的時候,聞璽臉上閃過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換到其他話題上,「長生不死不是真的免死,頭被砍,或者心臟被擊中,大約有十分鐘的時間,如果得不到復原,就會死。」
這是很關鍵的資訊,阮棠和嚴昱澤之前就推測過,長生不死對傷勢應該是有界限的,只不過各種情況實在無法以自己去嘗試,最後只是一個理論概念,現在聞璽親口說出創傷界限,阮棠馬上拋開剛才雜亂的想法。
「聞總……」
聞璽打斷她,「還是叫我名字吧。每次你在外面那麼喊,都感覺是在參加商務會。」
阮棠飛快眨兩下眼,嘴巴張合,沒能把「聞璽」兩個字叫出來,臉色特別糾結。
聞璽笑了一下,「你剛才要說什麼?」
「呃……」阮棠說,「那個惡靈就是不死族的領頭?既然砍掉頭或者刺入心臟是可以致死的,為什麼……」
不弄死他?
阮棠作為一個在法治社會長大的守法公民,認真討論殺(哈)人的話題,還是有些微障礙。
聞璽聽懂她未盡的意思,他沉吟片刻,「本來打算緩幾天,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再告訴你。長生人的修復能力是有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