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孔嫂子猜的一樣,還不到八點電就停了,全村的光亮一下子消失,瞬間就陷入黑暗之中。阮棠驀然心驚膽跳,總覺得眼前這一幕像是某種開關,預示著換了一個世界。
聞璽開啟手電筒,語氣平靜地說:「走吧。」
阮棠跟在他身後走出院子。村子裡寂靜無聲,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其他人,看著和白天的感覺完全不同,陰沉而壓抑,用不客氣的說法,像死城一樣。阮棠閃過這個念頭,馬上跟緊一點。
走到村口位置,聞璽突然停下,說:「來了。」
阮棠往手電筒燈光照射的方向看去,黑色的迷霧從遠處漸漸瀰漫過來,這種霧氣很特殊,看著稀薄,但是光線卻穿透不了。她眼看著手電筒所能照到的範圍越來越小,最後縮到了兩米左右的範圍。
「聞、聞總,接下來往哪走?」
聞璽說:「先等一等吧。」
阮棠還想問等什麼,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一股陰風迎面吹過來,撲在臉上生冷生冷的,她眯了一下眼睛,一團黑色的影子避開聞璽的位置,朝著她閃電般刺過來。
阮棠屏住呼吸,冷汗一下子冒出來。
聞璽伸手在她面前擋了一下,黑影撞上他的手,像是面對一堵無形的牆,全散亂開來。
阮棠這下看清,這團黑漆漆的東西是頭髮。
眼看著硬撞撞不過,它散開後變得柔軟,一縷縷繞上聞璽的手臂,打算纏住他。聞璽臉色冷冷的,手掌輕輕一翻,手臂上纏繞的頭髮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音,像被點燃了。
濃霧中一聲悽厲的慘叫,頭髮來的快退的更快,馬上就要往霧氣裡縮回去。
聞璽反手抓住最後一縷,往後一拉。
看著動作不重,但是霧氣裡的東西被他這樣扯了出來,是昨晚用聲音騙阮棠開門的那個女人,她的嘴佔了的臉的大半,此刻發出難聽的尖叫聲,身體還藏在霧氣中不願出來,腦袋卻被頭髮硬拉扯出來,於是她的脖子越伸越長。
她看見阮棠,臉上露出扭曲兇狠的表情,嘴裡還裂出尖厲的牙齒。
阮棠無語,現在抓你的人又不是我,幹嘛老兇我啊。
女人劇烈掙扎不休,霧氣翻滾,似乎也想要救她,朝著聞璽和阮棠瀰漫過來。
霧氣中還有其他的聲音,哭聲,喊叫,還有咯咯的笑聲,都在朝兩人靠攏。
阮棠聽到那些聲音,開始只是有點煩躁,但很快頭開始脹疼,她捂住耳朵,這種聲音卻不受影響,持續往她腦子裡鑽。
聞璽注意到她的難受,手上有微弱的金光閃過,被抓著頭髮的女人一下子像被扼住喉嚨,連掙扎的動作都做不出,身體也從霧氣中被硬拖了出來,脖子恢復成正常的長短,她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阮棠此刻根本無法注意到他們,她的太陽穴漲疼地厲害,生理刺激讓她眼角淚水都流了下來,看起來就像在痛哭。濃霧裡的東西似乎知道她的脆弱,聲音越來越響。
就在阮棠要承受不住的時候,一雙手忽然貼到她的耳朵邊,溫暖的觸感隔絕了周圍的聲音,她抬起眼皮,淚眼朦朧地看著聞璽。
他的神情透著一絲無奈,說了一句,「怎麼敏感成這樣。」
阮棠頭疼欲裂的症狀消失了,如同劫後重生,感動地看著他,「聞總,你的手真像降噪耳機。」想了想覺得這個誇獎還不夠,「最貴的那種。」
聞璽揉了一下她的耳朵,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耳根傳來。他很快放開手,阮棠發現自己還能聽到霧氣裡各種聲音,但再也沒有刺痛。
聞璽說:「別太害怕,怨氣的力量來源於所有負面的能量,最擅長鑽心理的空隙,你越是害怕他們越是強大。等會兒有什麼不舒服馬上說出來。」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