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的什麼,當不知道就好了。
可現在是不一樣的。
她還是認為她是對的,可如同機械性重複一般的全部都是負面的情緒,表達著對神的憧憬的如同滄海一粟般淹沒在了絕對量的抱怨聲中。從那些聲音裡,雪萊已經從一開始內心的辯解到無視,再到現在毫無反應地聽著。
“你太過在乎這些人了。”
伊南娜反反覆覆地說:“他們想什麼不重要的。”
啊,她也是這麼做過的,其實。
但是一開始還有些效果,到後來全部……
無論什麼樣的方法,那些如同耳語般的聲音像是螞蟻蛀空了大壩一般,將她對自己的存在腐蝕得只剩下一層殼。
面對著王時,那看起來與往日毫無二致,如同最為貼合的人皮假面一般的意氣風發。
“我發覺,自己好像全是錯的。”
她空洞的聲音飄忽不定:“連存在,都不應該。”
“喂!”伊南娜憤怒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越發討厭起自己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雪萊才真正意識到人的力量有多強。
他們毀了她對自己信心與希望。
“吶,系統啊。”
她獨自一人坐在臺階之上:“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你要知道,即便是身為神也不可能順風順水的。】
系統如此答覆她:【我相信你能度過的,只有13%的進度了,加油!】
它罕見地鼓勵了她:【你可以的。】
被鼓勵的人只是默默地抱緊了曲起的腿。
“哦。”
現在,是孤軍奮戰嗎。
雪萊想。
嗯,沒錯。
她回答著自己。
就是這樣的。
這是她第一次被圍困在絕望之中。就好像周圍的人全部都是敵人,而她自己只能按兵不動地,聽著四面傳來的楚歌。
她怕水,怕的就是在水中完全無法呼吸,而嗆水之後肺葉裡被水侵入後從裡頭出來的異樣。那種不舒適無法擺脫,只能經過漫長的煎熬隨之消逝。
而現在她被一隻按在水中,所有的精神從一開始還有波動到現在如同一潭死水。
被真真正正地扼殺在了怨恨裡。
“雪萊,你很難過。”
恩奇都無數次對她說:“即便是你無法信任我的話,起碼要與王訴說。”
雪萊勉強著微微笑。
“我能自己解決的。”
恩奇都並不相信,他的眼睛裡滿是擔憂與失落——不被重要的創造者信任而造成的難過無以言表,但他只能岔開話題。
“今年烏魯克的大地碩果累累,最早收穫的椰棗甜得如同蜂蜜般。”
他說:“雪萊是否喜歡那甘甜的汁水?”
“嗯,喜歡。”
雪萊摸摸恩奇都柔順的長髮,讚美著她並沒有嘗過的果子。
心裡卻在想著別的事。
今年的烏魯克又是豐收,想來即便是冬天也不會再出現因為缺少糧食而餓死人的慘景——比起恩美爾卡時期,這是很大的進步了吧。
可是啊……
她聽到的卻依舊是那麼多的怨恨。
稱頌她賢明,為烏魯克帶來繁榮的單純的愛戴,永遠敗給了因為怨恨而產生的執念。
不是愛敗給了恨,而是這群人的問題。
他們永遠不會滿足。
【是這樣沒錯,】系統並不否認這些:【在神明昌盛的時期,就是會有將自己的不如意怪罪到神明身上的現象。即便是在以後,逃避責任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