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未已,那血網已然罩到頭頂。平凡一聲冷笑,驀地裡把口一合,咬破舌尖,隨即右手一揚,將得自乾坤袋中的兩道靈符同時祭起。靈符得了精血,火光一閃,在半空中化為灰燼,接著,只見兩道黃光破空而起,在平凡頭頂結成了一道轉輪也似的光幕。血網與光幕一觸,登時彈開,一時間竟然落不下來。
若說這兩道靈符,其實只是道門之中最尋常的“厚土符”,單以威力而論,最多不過和“神行符”,“飛焰符”這等不入流的法符相儔,就算與“離火符”,“玄水符”相比,也是差了好幾個層次。也正因如此,平凡只需以自身精血為引,便可盡情施展,連半分法力也不損耗。這厚土符威力不強,好在防禦之力卻頗不弱,那方想又不過是練氣四五層的境界,一時之間,哪裡攻得進來?
就在這不上不下,雙方相互持平的當兒,平凡忽然伸手往袖中一摸,把那黑色鐵盒取了出來。只見他抓住鐵盒蓋子,使力往兩邊一分。這鐵盒雖然是件法器,終究也只是凡鐵所鑄,盒上那層禁制,更加可有可無,被平凡用力一掰,立時就有一團黑風湧了出來。方想凝目一瞧,只見這片黑風之中,竟然是不計其數的百足蜈蚣。這些蜈蚣,單個兒並不甚大,都只有寸把來長,威力也不如何出眾,然而幾千幾萬只一齊飛將出來,直如鋪天蓋地一般,威勢何等驚人?
想那方想,也不過是個練氣四五層修為,極不入流的小妖怪,何曾見過這般邪門的法術?一驚之下,不由得慌了手腳,趕忙把飛抓一收,在身周佈下一層血霧,這才勉強將飛天蜈蚣擋住。他這般竭盡全力,也只能擋住這些蜈蚣,莫說出手傷敵,就連半分還手之力也無了。幾次三番想要突圍而出,卻都被那無數蜈蚣死死擋住,竟連半分法力也使不出來。驚怒交攻之下,不由得厲聲吼道:“你這小賊恁的無恥,用這卑鄙的法子暗算老爺!是條漢子的,那便撤了這片陣勢,咱們手底下見個真章!那時你若勝了,老爺自然傾心服你!”
平凡聞言,心中早已笑得直抽,暗忖:“這姓方的垂死掙扎,兀自拿這激將法兒激我。嘿嘿,我腦子雖然不大靈光,卻也不是傻子,難道還會在鬥法時留手不成?也虧得這廝太過輕敵,一上來便中了我的暗算,還有這儲物袋中,竟也有這許多,否則我修為盡失,定然鬥不過他。”
正自思忖,卻見那方想忽然把眼一睜,雙眸之中,竟露出幾分決絕之意來。平凡見了他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驚,連帶著把得意之情也去了十之**,暗自忖道:“瞧這廝模樣,似乎心有不甘,想要拼命來著。最好還是小心一些,可別向她那般,在陰溝裡翻了船去。”
想到此處,趕忙又抓起一把符紙祭起,在半空中化作無數壁壘,將身周護得堅實無比。這一把符紙,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比起單獨一道土系法符,威力又自大了幾分。平凡布好防禦,兀自不敢十分篤定,又從儲物袋中,抓了三四件符器在手,只等方想脫困而出,便給他來一個迎頭痛擊。
過得片刻,方想忽然雙臂一抬,在胸前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平凡抬頭一瞧,只見他十指齊動,迅捷之極的連變了幾個訣印。訣印一成,方想便把雙眼一睜,左臂之上,陡然間爆出了一朵海碗大小的血花。血花迸處,整隻左臂都如炮彈一般,從肩頭疾飛而出。左臂一斷,鮮血登時如同泉水般湧了出來。方想嘿嘿一聲獰笑,喝道:“化血大法!”
喝聲一落,他傷處的無數處鮮血竟都化作了一蓬紅色霧氣,將漫天蜈蚣盡數捲了進去。只聽一陣“吱吱”慘叫,這千萬只蜈蚣,盡數被血霧吞噬,連渣滓都不剩半點。把餘下的那隻血爪收了起來,將得自一名散修的五火陰雷砂抓了一把,不要錢般向平凡身上灑了下來。
這五火陰雷砂的法術,是採集了陰天雷雨之時,空中的雷電之氣,再加上溼地沼澤中的磷火,用法術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