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俐可大口喘著氣,顫聲說道:“你是醫生,你一定有辦法,你要幫我,帶我出去。”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醫生那邊交給我,但你應該知道門外那些警察要的是什麼。”
“他們想要什麼?好吧,讓他們都進來,一次問個夠。”
隔壁所有人的腦細胞都如久旱逢甘露一般興奮起來。
韓興用他的大嗓門模仿著東北口音叫道:“還是人家心理專家能忽悠啊!這沒腿的人眼看就被忽悠得想跑啦!”發現鄧浩然正虎目圓睜瞪著自己,他做了一個極其誇張的閉嘴的動作。
龍熙蕊也不覺對謝桑秋心生豔羨,心想:高明的溝通不是去說服對方,而是讓對方主動上鉤,並且求著上鉤。
儀器裡又傳來謝桑秋那以不變應萬變的聲音:“和警察溝通,你會覺得很辛苦,不妨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想問些什麼。”
“我們就從昨天說起吧。昨天中午,你在做什麼?”
“在大街上跑步。”
“為什麼跑步?”
“為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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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捉賊記
急診室的處置間裡,一個女孩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安靜得活像個死人。她的雙手死死地抓著一部相機,手指微顫,證明她還沒死。輸液瓶裡的液體嘀嗒嘀嗒地滴著,猶如鐘聲一般數著她的心跳。
安靜歷來是華崽兒的假想敵,因為在安靜的氛圍裡,她總是本能地嗅到她所討厭的孤獨的氣味。她喜歡枕著搖滾樂入眠來拯救被困於夜深人靜中的自己。此時,房間裡的安靜令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沒有rock’-n’-roll’,她選擇主動製造聲音:“喂,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子的啊?”
女孩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雙眼依舊凝視著天花板。她臉上的血漬剛剛被護士白小白清理乾淨,復現出還算標緻的五官。
“你不會是個聾子吧?”華崽兒問道,臉上一副心煩意亂的表情。
女孩的反應的確像個聾子。
“唉!不理你了。”華崽兒說著掏出手機,讓塗著不同顏色指甲油的手指在觸屏上來回遊走。
“薇姿煥白系列,有那麼神奇嘛!”為了和周圍安靜的環境作對,她自言自語讀著自己的思維。護士白小白那冰清玉潔的膚色令她垂涎,於是剛剛向人家取了一套美白經,希望能讓自己微微泛黃的面板煥然一白,殊不知黃貓和白兔天生就是兩個品種。
“呦!這價位還真不低!”華崽兒用手機翻著網頁,繼續自語道,“一分錢一分貨,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好,本小姐就賞你白花花的銀子,到時候可別讓本小姐白忙一場。”
她閉起眼睛幻想著自己被漂白以後那白而又白的模樣,臉上不自覺露出淡淡的微笑。突然,只覺一陣疾風從面前刮過,隨即手頭一緊,她睜眼一看,掌中的手機已不見蹤影,面前的病床上更空無一人,床旁輸液架下的地面上還淋著一行鮮紅的血跡。她頓時一臉慘白,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背影奪門而出,那人右手握著她的手機,左手拎著一架碩大的相機——正是那個女孩。
“搶東西啊!”華崽兒大叫著追了出去。
她那尖利的聲音驚動了急診大廳裡幾乎所有的人,包括一夥正在東張西望的男人。
“強哥,是她!”
“你看清楚了嗎?”
“沒錯,就是她,還有那臺相機,我認得,絕對錯不了!強哥,她已經跑出大門了。”
“給我追!”
一行人飛奔出去,但女孩已不知去向。
“死丫頭,跑得還真快!”強哥的一個手下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