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詹頓時急了,他好不容易重生,為的可不是看他去當和尚,好端端的怎麼就發脾氣了呢?只是他越急臉上的表情越嚴肅,更加讓人覺得不好親近。
蘇和眼下真是煩這個人,自己的逍遙日子全都被他給毀了,自己滿心不滿卻還得客氣伺候著,他蘇小公子向來沒什麼好耐心:「時候不早了,蘇和累了,想先回去歇著了,您請便吧。」
說完真的撂下蕭詹不管了,大步消失在人群中。
蕭詹本想追上去,心裡又有點怕,怕自己一個收不住把人給推遠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人離開。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緊又鬆開,下顎緊繃,若不是夜色遮掩,他臉上的怒意和不甘足以讓人繞著他走。
回宮嗎?那座牢籠,他關在裡面近百年,而裡面的人不喜他,厭惡他,對他有諸多抱怨,更將他視作是一切苦難的罪魁禍首,出來了怎麼還想回去?而現在他的欣喜尚在,可是那個本以為可以靠近的人又再度將他推開。
天地廣闊,身邊喧囂吵鬧,為何他還是覺得淒涼?
重新回到那個老人的攤子前,只見那些香囊還是原來的樣子,顯然無人問津。
老人有些尷尬,但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欣喜,因為就算賣不出去也是不虧的:「小爺,可是有什麼事嗎?賣出去的東西不能退。」
蕭詹笑了笑:「不退,我全買下來,往後會有人到你家去買,你只管做好等著。」
老人還沒回過神來,那位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已經徑直離開。
酒樓裡醉意正酣,蕭詹負手立在不遠處,抬頭看了一陣,而後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地笑。
如良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好一會兒他吐出一句冷的讓人發寒的話:「瞧不起我的出身,無妨,明兒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事,想私下裡了了?我偏不如他們的願。不如先拿韓家開刀吧,免得國丈當的久了忘了自己不過是皇家的一條狗。」
如良垂首應道:「是。」
如良知道,主子是真的生氣了,果然那位蘇小公子真是個禍害,將來若是不能死心塌地留在主子身邊,那麼只能從這世上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才升起不久街上玩耍的小孩全都在唱一首未聽過的歌謠,只是細細一聽,全都品出味兒來,這唱的是誰整個京城沒有不知道的。
第十二章
莊嚴寬廣的宮殿內亮如白晝,宮人見一人風塵僕僕地衝進來,慌忙行禮,只聽落下句「起來吧」,人已經一陣風地進去了。
皇后才沐浴完,一頭長髮披散著,手裡拿著本書聚精會神地看著,外面重而匆匆地腳步聲讓她不悅地攢眉,除了自己的兒子還有誰敢在她寢宮這般放肆?
未等人進來,皇后便開口訓斥:「越發沒規矩了,若是給你父皇看到,看你怎麼辦?這幾日跟著蘇相怎麼連人家的一點好都沒學到?」
蕭炎聽出皇后口氣中的怒意,當即放輕了腳步,進來行禮道:「擾了您清淨是兒子的錯,只是兒子有急事要回稟母后,這才忘了規矩。」
「便是事關人命規矩也不可廢,成事之人哪個不是穩如泰山,心懷山海?與你說了多少次,你怎麼從不長記性?說罷,何事這麼急?」
蕭炎在旁邊坐下來,皺緊眉頭道:「我瞧五哥怎麼怪怪的?先前沒把他放在心上是因為他不足為慮,但這幾天我倒是覺得他藏的極深,而且他刻意親近謹之,難保心裡不存著別的念想。」
皇后抿唇笑了笑:「有又如何?就憑他們母子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走這皇宮的一塊基石。做夢是好事,做的越大越好,自有別人去打醒他,你無需放在心上。蘇相與他說了什麼?」
蕭炎認真道:「他從蘇相那裡借了些書,只是去還,順便說了兩句。我覺得蘇相很喜歡他,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