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瞧了眼另一桌子人,只見他們不像是吃飯,簡直像在搶飯,口中東西還沒嚥下去,已經夾了兩筷子菜到自己碗中,跟餓鬼投胎死的。她暗中勸慰自己,中午這一頓自己將就了吧,待回家再吃點可口的。無奈她想得太簡單,老夫人容她回自己家裡去,可到了三爺這兒卻是不行。
天色黑了許久,她才吩咐了丫頭,自己剛走出院子沒幾步,就見杜嬤嬤小跑著追過來,言語比白日還要嚴厲:「你這是做什麼去?旁時沒個合適丫頭,只得青槐伺候三爺安歇,這會兒有你在,這事兒便歸你了。可用著點心。」她忍了許久的淚水一時湧進眼眶,看著走開的背影恨得牙根直癢。這人怎得這般欺負她?
路過的兩個小丫頭瞧見了,也未說話,走遠了才小聲說起來:「似錦怕是有好果子吃了,誰不知道杜嬤嬤最討厭這些家生奴才,嫌棄好事儘是緊著他們了。可她也不瞧瞧自個兒多大年紀了,還妄想著去老夫人、大夫人跟前伺候,可不是痴人說夢來著。」
「可不是,跟著三爺還不知足,該送去二夫人那裡當差。」
「可真希望老天開開眼才好。」說完笑著去往別處了。
夜風更冷,似錦臉上淚水流下來時沒一點溫熱勁兒,像要伴著冷風侵入骨中。她還是頭次被人這般對待,好似以前事物盡數被顛覆,在漫天星光下站得直到受不了才走到三爺房內候著。如果當時她沒那麼急,這會兒……她勾起自嘲笑意,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她卻是沒留意到房裡有人,待青槐帶著抬了熱水進來的下人,她才問道:「三爺讓提前備著?」
青槐看了前面一眼,又看向她:「你怎得還在這裡?」
她撇了撇嘴,不覺間露出幾分怨怒:「可不是得伺候三爺睡了,我今兒事才算完。」
下人送了熱水便退下了,一時屋中只剩兩人,她剛想問三爺何時回來,卻聽到一道清朗男聲傳來:「青槐,今兒容公子又派人來請,你這會兒去同門口人說一聲往後替我推了便好,就說這幾日要在府中多看幾本書。」
此時三爺摘去頭上發冠,一頭如緞青絲垂落,他坐在床上看著她,隔著燭光,看不清他如海般深邃的眸子裡漾動著什麼。
似錦一時懵了,青槐進來時她在屋裡待得時間並不短,竟不知他是何時進屋的,難道是爬了窗子?隨即又笑自己傻,他自己院子何必跟做賊似的。待回神時,她往前走了幾步,紅著臉聲音僵硬:「三爺,似錦服侍您沐浴。」
他怎會瞧不出她眼中的遲疑與害怕,這丫頭還是嫩了些,他突然嘴角扯起一抹笑:「可還習慣?哪裡不自在了便說,我這院子簡陋了些,比不得母親那裡面面俱到。」
她臉色頓時蒼白幾分,掩藏在淡黃色光線下所以瞧不清楚。她哪敢呀?若是說了,卻正中了這位爺心思,變本加厲整治她一番可怎麼好?她這時才覺得這位爺是專門收拾她來的,著實小氣得很。
「未曾有何不便,似錦定會用心伺候三爺。」所以求爺發點善心,莫要刻意為難她才好。她一開始跟了老夫人,規矩無人教,都是從老爹那聽來,又多留心學來的。可她也從未伺候過男主人,至於方才那話純屬趕鴨子上架。見他不說其他,以為是預設了,大著膽子去解他腰間玉帶。
他心中很是訝異,繼而起了逗弄心思,也不阻攔,由著她顫抖著手脫他衣衫。她像是不由自己,動作緩慢而無章法,額頭上汗珠滴落,讓他瞧著覺得有幾分有趣。
突然他伸手將她推遠了些,自己剛脫了外衫,青槐就大大咧咧地推門進來,他微微抬了抬眉,看向似錦:「你且回去歇著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似錦加速跳動的心終於平緩下來,聽到這話趕忙福了福身就跑了。都這麼晚了,她一口東西都沒吃,餓的要前胸貼後背了。風吹得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