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少不了要來叨擾夫人,夫人不要惱了似錦才好。」
「這可心丫頭,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在春來苑受氣的事惜春都說與我聽了,府中出了這等惡奴,是我平日裡大意了。這賤婢命人送到市集上賤賣了便是,看她還敢不敢做這等混帳事。」
杜嬤嬤一聽要賤賣自己,往後怕是隻能去做最下等之事度日了,這不是要她命嗎?過慣了好日子,哪受得住那等髒累事折騰。頓時聲淚俱下求主子高抬貴手饒了她這次,磕得額上滿是血。
似錦看著她被下人拖走了,深深嘆了口氣才與大夫人告辭。既然春來苑當前由她掌事,她便尋私一回,直接去了柴房。才拐入那處小院落,就見陳月凍得鼻頭紅紅,搓著小手吃力地劈柴,不經意抬頭看見她,笑著丟下手中活計跑過來:「似錦姐姐。」
「凍得可難受?」
陳月雙手交握,靦腆著:「不難受,其實劈柴是出力的活身上一點都不冷,只是頭和手腳冷,習慣了就好。」她現在知道各人有各人命,在這大院子裡有個識得的人,不孤單,她就知足了。
似錦親暱地點了點她鼻頭,這丫頭處得時間久了越發招人喜歡,有幾分小聰明,難得的是實誠。
「隨我去三爺院子伺候吧,這兒再也不回來了。」
陳月既驚訝又欣喜,這等好事兒,她不是做夢吧?她被老爹賣進府來,想自己一輩子就做個劈柴丫頭了,可是天降福事,讓她許久才緩過神來
☆、8
008
攆走杜嬤嬤才兩天時間,大夫人就將再外新買的丫頭婆子讓惜春給似錦領了來,一字排開站著,似錦一個個看過去,多是本分手巧的。
惜春在旁邊掩唇輕笑:「夫人可說了,但凡用著半點不可心,就把人給她領過去,她自會發落。」似錦聽著心中暖意陣陣,大夫人這是顧著她年紀小,怕招了有心眼人作怪,變著法子給她撐腰呢。
丫頭婆子多了,不用像開始那樣分/身乏力,各有各得活計,她也樂得清閒。挑了幾個手藝好的專管三爺穿衣之事,將原先小廚房裡跟著杜嬤嬤興奮作浪的婆子打發做了苦力,把幾個廚藝好的安/排進去,還剩幾個貌美心思靈巧的分別安排在三爺臥房和書房,眼跟前都是賞心悅目的人兒,三爺心情該是能爽快些吧?
這會兒管得事兒多了,讓她在書房伺候,哪能行吶。而且她在他眼前晃什麼?她可沒攀抱主子大腿的心思,巴不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常萬德這幾日經不住舊友圍追堵截,多是午時出去,極晚才回來,去得也是青槐口中齷齪煙花地。他在嬌媚嬉笑,汙言穢語中始終背脊挺拔,俊美如斯,悠然品酒,仿若淡出天外。好幾個嬌艷女子在不遠處悄然耳語,目光卻在他身上流連不去,大膽曖昧滿帶誘色。
容覺兩邊看了看,放下手中酒杯,搭在他肩上,討好道:「罷了,罷了,往後咱換個地兒敘話。瞧瞧姑娘們那一副哀怨模樣,我倒成了罪人。」
常萬德自己倒滿酒,放至眼眸高度,薄唇勾起惑人弧度,白瓷杯輕轉,淡淡酒香飄到鼻尖:「紅塵地倒是捨得下血本,這上等好酒可是不便宜。」
容覺輕哧,推開身邊女人遞到嘴邊的酒水:「羊毛出在羊毛身上,誰人不曉這理,可還是扎堆兒地往過湊。爺也越發覺得這等俗物汙眼,改日萬德兄過府暢談。」
三爺淡笑不語,許是醉意催動腦海深處舊時景,多的是幼時玩樂之景,俊眸變得迷離,許久才搖晃著站起身:「好酒人易醉,好夢常長憶,不能再喝了。告辭。」
容覺看他左右搖擺,在樓梯上站不穩當,險些一頭栽到樓下,他身邊叫青槐的小子趕忙扶他,兩人走遠了。他又痛飲幾杯才離開,長街清冷,左右連個人都沒有,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