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有些氣沖沖地道:「怎麼還有到?」
正說話間,一個家丁從院門外跑了進來,邊跑邊喊:「節度使到了,節度使到了。」
趙英繃緊的心這才鬆了下來,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侯府的家丁和使女們聽到喊聲,急急從各個房間跑出來,站在院子裡,迎候節度使。
趙英壓抑激動心情,從主院朝大門走去,剛到外院,就看見郎君大步流星地從院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個親衛。
侯雲策沒有穿官服,穿了當時極為普通的長衫,長衫用的是最好的杭州細絲,中間束了一根腰帶,腰上還掛著那柄百鍊刀。侯雲策進院後,只是用眼睛掃了眾人一眼,就把目光集中在妻子趙英身上。
趙英精心打扮過,梳著高髻、胸口微露、肩披紅帛,上著黃色寬袖短衫、下著綠色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俏生生站在院中。侯雲策快步走到妻子面前,沒有說話,也沒有其它動作,只是看著妻子。
趙英依足規距,施施然行罷禮,低聲道:「郎君曬黑了。」又對著院中眾人道:「大家散了吧,今天中午有酒有肉。大家放開喝。」
院中眾人早就盼著這句話了,轟然應諾,就朝各自房間奔去。一會兒時間,一道道香噴噴地美食從大小廚房傳到各個房間。
侯雲策和趙英一年未見,有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兩人客客氣氣地進了主院,兒子宗林上午玩耍了一陣,現在睡得沉沉地。
侯雲策用手指輕輕的碰了碰宗林的小臉。宗林匝匝嘴,翻了一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侯雲策道:「兒子長得象你,嘴巴,還是鼻子,和你一模一樣。」
從兒子房間出來之時,兩人稍稍沒有初見面的尷尬。趙英道:「走了半天,也累了吧,我們吃飯吧。」
趙英的兩位貼身使女早就在主院地小廳裡準備了精緻的鄭州菜,擺上了一壺老酒。侯雲策對兩位使女道:「你們到主院外面去,守著門,任何人都不見。」
趙英聽到侯雲策說的話,不覺羞紅了臉。
兩個使女退出去後,侯雲策似笑非笑地看著妻子,道:「我去澡房沖一下,走了一上午,全是汗水。」
趙英見郎君笑得怪異,道:「你看著我幹什麼?」
侯雲策笑道:「我現在渾身燥熱得很,得洗澡。」
「你別望著我笑啊。」 趙英明白丈夫想做什麼,一顆心砰砰亂跳,說了這句,羞紅了臉。
侯雲策到澡房,用冷水沖洗幾遍,精神抖擻地回到小廳。趙英提起酒壺,為郎君倒酒,酒杯還未倒滿,提酒壺的手已被侯雲策捉住了。
趙英嗔道:「你幹嘛。」
這幾個字,已如耳語了。
侯雲策喜歡胡椅,趙英的主院因此多用胡椅,飯桌、飯椅均是胡椅。侯雲策站起來之,結結實實地將趙英抱在懷裡。
趙英向門外望了望,喃喃道:「郎君,奴家好想你。」
侯雲策把臉貼在趙英臉上,問道:「真的想我嗎?」
「嗯。以後郎君走到那裡,我都要跟著你,分開一年,我感覺就象是一百年。」
「你長胖了。」侯雲策撫了撫妻子腰身,又道:「你這衣服這麼寬大,我看不出來胖了多少。我幫你脫掉衣服吧。」
「這是白天。」趙英臉色緋紅。
「我看看你長胖沒有,還用得著管白天還是黑夜嗎?」侯雲策嗅著趙英頭髮,「你頭髮好香啊,以前沒有聞到這個香味。」
「你說這香味,這是甘州回骨可汗仁裕送來的西域玩意,只有這麼一小瓶,據說價比黃金,大姐不要,全給了我,郎君,這香味好聞嗎?」
「甘州回骨倒有些好東西,甘州回骨左相還送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