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向南走進中院,步子挺快。
侯雲策收起信,道:「錢郎風風火火,有什麼急事?」
錢向南聞言放慢了腳步,道:「在黑雕軍生活這麼些年,走路就如安上了風火輪一般,總是慢不下來,看來以後當不了大官上不了朝堂。」
大林朝堂上的文人們,均以踱方步慢條斯量為官威,錢向南在鄭州任職時,學著上司們踱起了方步。侯雲策來到鄭州後,錢向南成為黑雕軍一員,爬坡上坎過河鑽林,習慣了東奔西跑的生活,以前地官威也就蕩然無存了。
侯雲策擺擺手道:「那一套官威是裝模作樣自娛自樂,我們帶兵打仗不學那一套。」
錢向南小眼睛轉了數轉,道:「剛才獅營出城之時,城內百姓以為胡騎又攻進城來,街道上湧出了不少提刀弄棍的漢子,靈州城內現在只有五百親衛隊,兵力實在太少,不說胡騎來攻,就是城內百姓聚眾鬧事,彈壓起來都很是費勁。」
「靈州百姓有吃有喝,憑白無故為何要聚眾鬧事?」侯大利還真不太在意城中百姓,道:「你只是看到漢子們提刀弄棍,忘記了漢子們提刀弄棍是做什麼?他們是來保衛靈州,不讓胡族進來。」
正說著,又有一隻鴿子從天空中鑽了出來,徑直落在鴿籠上。
各地飛將軍顏色略有區別,鴿子還飛在半空中,侯雲策已從其飛行的身姿和顏色判斷出飛將軍來自何處。飛將軍剛剛落在鴿籠上,親衛就熟練地從飛將軍身上取下密信,快步拿到封沙房內去解密。
侯雲策問道:「你猜猜飛將軍帶回來什麼訊息?」
錢向南也認出了飛將軍大體來路,道:「同心城和廉縣目前各有三隻飛將軍。石將軍上午送來一封密信,若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再讓飛將軍飛回來,我估計這隻飛將軍是從廉縣飛過來的。」
西會州唾手可得,侯雲策心情頗佳,道:「黑雕軍佔領西會州之後,清水河就被我們完全控制了,這就意味著党項房當人的威脅已經完全解決了。廉縣北面就是契丹人的勢力範圍了,莫非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契丹人也趕來湊熱鬧。」
錢向南到侯府的目地就是建議侯雲策加強城防,此時,侯雲策說起了契丹人,錢向南立刻順著其話頭道:「廉縣只有熊營兩千人馬,若契丹軍沿著黃河南下,越過廉縣之後。一天時間就能逼近靈州。此時靈州城內僅僅有五百親衛隊,不如調陳亮進城,增強城防力量。」
錢向南正在說話間,封沙拿著紙條,神情嚴肅地來到侯雲策身邊,道:「這是熊營都指揮使姜暉送來密信,他們遇到大股契丹馬賊,圍攻不退。」
侯雲策皺著眉頭看過密信,道:「契丹人當真來湊熱鬧。」
看罷紙條,錢向南道:「契丹馬賊居然敢圍困熊營,熊營有兩千人,料來鮮族馬賊人數不少,我們是否馬上增援?」
侯雲策沒有馬上回答錢向南的問話,走到院子一角,摘下一片嫩黃的珠珠草葉子,放在口中嚼了嚼,只覺舌尖又麻又辣,侯雲策把珠珠草吐了出去,問了一句:「河套有多少契丹人?」
侯雲策突然問起河套地區的情況,錢向南心中一驚。自從離開鄭州以來,他一直在黑雕軍中,接掌軍情營之後,對侯雲策瞭解更是日益加深,侯雲策要求軍情營做的事情,遠遠超出了一個節度使的權力範圍。
錢向南謹慎地道:「軍情營向河套先後派了十五人,從他們傳回來的情報看,契丹人在河套兵力並不多,不過萬人而已,軍備也不足。雲帥來自幽州,可曾和契丹人交過手?」
「我不僅和契丹軍交過手,還曾經跟契丹馬賊交過手,當年我跟隨劉三商隊回滄州的時候,曾遇到過契丹馬賊,首領名叫悉獨官,非常歷害,我差點被他殺掉。契丹人所佔土地寬闊,人口眾多,軍力強盛,實非党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