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猛眼看著侍衛司軍士被射倒不少,就道:「吹號角,撤兵。」
凌實並未見過真正的戰場,看到來去如飛地党項軍,九魂已被嚇掉了七魂,嘴裡不停地念道:「我是欽差,要鎮定,鎮定。」身體卻不聽命令地顫抖起來。
沈懷鏡一直跟在凌實身邊,對清水河地形勢非常瞭解,經過聯軍的全力圍剿,大隊党項人已很難在小牛關以南立足,數百党項人一齊出動的情況基本沒有了,從大牛關到同心城的交通線是比較安全的,有三百侍衛司禁軍護衛,他並不擔心安全問題。
沈懷鏡見「党項人」只有百來騎,就安慰凌實道:「張指揮使很有經驗,他的打法是正確的。侍衛司軍士訓練有素,党項人只有百餘騎,佔不到便宜。」
隨著侍衛司禁軍不斷落馬,凌實臉色越來越蒼白,沈懷鏡卻越來越迷惑,這些党項人的打法實在有些怪異,党項人作戰勇猛而直接,每一戰都打得極為慘烈,而這些党項人的戰術倒和黑雕軍的戰術有些相似,雖說對陣的党項軍軍士距離遠、馬速快,臉面黑,可有幾張面孔卻依稀有些相似。當山坡上響起號角聲後,這些党項騎手迅速撤退,沈懷鏡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痕跡。
陳猛完成了恐嚇任務,帶著黑雕軍向同心城方向退去。這場箭戰,黑雕軍有十多人受了箭傷,陳猛把得到的大林箭支插進那三具党項人屍體,再把這三具屍體扔在欽差大臣必經之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184章 再伏擊
「党項人」如一股來去無蹤的狂風一樣,來得突然,去得更是乾淨利索。欽差凌實如在夢中一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沈懷鏡在耳邊道:「党項人被打退了。」這才驚醒了夢中之人。
一陣風來,凌實打了個寒戰,他縮著脖子,心有餘悸地對沈懷鏡道:「這些党項人的騎射當真歷害,幸好人少,要不然就危險了。」
沈懷鏡跟隨著黑雕軍,見識過比這慘烈十倍、血腥十倍的惡戰,平靜地道:「西北胡族都是在馬背上長大,自幼弓馬嫻熟,兇悍無比,歷來為邊境大患,大武如此強盛,終其一朝,都沒有能夠解除這些胡族威脅。」
凌實臉有憂色地問道:「不知節度使會不會派軍隊來接我們?」
沈懷鏡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道:「我到環縣後,就派人回同心城,如不出意外,迎接欽差的隊伍已在路上了,走不了多遠,就會遇到。」
聽聞此言,凌實緊張的心情才稍有放鬆。
張羅結看著「党項人」退走,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是個作戰經驗豐富的老軍士,見到「党項人」弓箭歷害,這種打法,侍衛司軍士只能被動捱打,便依仗著人多,準備下令侍衛司衝上去和「党項人」肉搏,誰知,「党項人」卻突然退兵了。
短短一陣對射,侍衛司就有三十七名軍士被射傷,七名陣亡,而對手卻全身而退。看到這個結果,張羅結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所率領的侍衛司軍士大部分參加過征伐淮南的戰鬥,也算是百戰老兵了,在這群人數不過百人的「党項人」面前,沒有佔到絲毫便宜。
張羅結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兵,對文官有著骨子裡的蔑視,雖說凌實是欽差,張羅結卻也並不放在眼裡,只是這一路上,自己沾了這位欽差大人的光,好吃好喝不算,口袋裡著實了落了些錢財,對凌實還算客氣。
張羅結的任務是保護欽差的安全,雖說在心裡瞧不起凌實,卻不能不全力保護他。因此,有些後怕的張羅結提馬來到凌實身邊,拱了拱手道:「凌欽差,我們繼續趕路吧,這些党項人若再回來。麻煩就大了。」
凌實見党項人退走了,有些激動地道:「張指揮使英勇善戰,打退了這些野蠻人,回大梁後,我一定到樞密院為你請功。」
凌實此話自然是漂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