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右谷軍寨被攻破的訊息傳入西會州之後,西會州徹底陷入了混亂。房當翰海手下將領分成了嚴重對立的兩派在房當翰海的議事大廳裡吵得面紅耳赤。
房當北斗是房當翰海的族弟,是房當翰海親衛營主將,也是房當翰海地鐵桿心腹,他臉青面黑地對另一位將領頗超折吼道:「你總說要和黑軍決戰,光憑西會州人馬,能打敗黑雕軍嗎?不要忘記了,房當大軍是怎麼被打敗的。」
頗超折也是房當翰海心腹,小倉關之戰的時候,他順著清水河漂了數裡,僥倖逃得一條生路。他到了西會州之後,被房當翰海任命為步軍都指揮使,專門整編逃回來的房當明的部屬。
頗超折是主戰派,道:「現在黑雕軍從南從東兩個方向把繩子套在我們頭上,若不進行反擊,遲早會被黑雕軍勒死,西會州不過是個屁股一般大小的城池,若丟失了清水河畔牧場,我們在西會州吃什麼喝什麼,難道喝這滿天亂吹的西北風嗎?我們必須要打敗黑雕軍,才能在西會州立足。」
房當翰海沉著臉不說話,除了黑雕軍攻擊之外,其心裡還有另外一個憂慮:房當度從同心城逃出來後,現在佔據了靖遠城,聚集了近七千党項軍。
在小倉關大戰之後,房當各族的勢力發生了變化,房當翰海已由一個小兄弟變成了党項房當人的老大,手中握有兩萬多人馬,雖不能和以前的鷹帥房當明相比,實力卻遠遠超過靖遠城的房當度。房當度到了靖遠後,仍以房當人首領的名義,數次讓房當翰海到靖遠城去,而且還讓房當翰海歸還原來房當明的部屬。
兩部人馬自起起了隔閡。
外臨強敵,內有隱憂,房當翰海如坐在油鍋一樣。
幾位親信部將的爭執聲也越來越大,房當翰海心中頗為煩悶,沉聲道:「不要爭了,大敵當前,不要亂了陣腳。黑雕軍咄咄逼人,攻破了右谷軍寨,若再不出擊,西會州就沒有迴旋餘地了。」
房當翰海看到眾將臉上完全沒有當年房當五虎議事時的豪氣,心知黑雕軍威名太甚,已讓部將膽寒了。他站起身,大聲為部將打氣,道:「黑雕軍並非不可戰勝,此次,黑雕軍從東面、南面向我們進攻,看似歷害,實際上分散了兵力,反而有利於我們集中力量攻打其一部。靈州集中了黑雕軍主力,我們就避實擊虛,爭取在小牛關附近殲滅黑雕軍一部。」
(第二百章)
第192章 居延海
眾將退走,房當翰海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大椅子上,忠心耿耿的老僕細封法塵一直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空蕩蕩議事廳裡只有主僕相對無言。
房當翰海在房當五虎中以謹慎細緻出名,雖說他在眾將面前信心十足,可是他明白,黑雕軍戰鬥力獨冠西北,實非西會州党項軍所能抵抗。鷹帥房當明是房當豪傑,卻也慘敗給黑雕軍,更為要命的是黑雕軍只不過是大林朝的一支節鎮軍,自已就算打敗了黑雕軍,大林朝還有無數節鎮軍,房當翰海實在沒有挑戰如此龐然大物的勇氣。
房當翰海靠在皮椅上,就如失去所有精力一樣,對細封法塵道:「我應該怎麼辦?」
細封法塵臉上皺紋就如刀刻一般,這是西北的風沙留給他的紀念。他是房當翰海最信任的家奴,也是作戰經驗十分豐富的老人。
房當翰海在他的面前也就沒有什麼掩飾,道:「在黑雕軍圍攻同心城的時候,我們曾經和黑雕軍有過停戰協議。當時,我們在西會州有六千人,沒有力量和黑雕軍對抗,而黑雕軍急於攻打同心城,也沒有多餘兵力攻打西會州,所以,我們和黑雕軍才會簽訂那個協議。現在形勢完全變了,我們在西會州有了兩萬多人馬,黑雕軍佔據了同心城和固原城,就算我們承認這個協議,黑雕軍也不會答應。」
房當翰海道:「我們和黑雕軍決戰,到底有幾成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