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雲策圍著馬車轉了幾圈,細細地看各個部件。看完之後,侯雲策對郭炯道:「你看這兩個掛鉤起什麼作用?」
郭炯用手摸了摸兩個鐵掛鉤,道:「如果猜得沒錯,這兩個掛鉤是用來連結其他馬車的。」
張城微策點頭,笑而不語。
侯雲策贊道:「郭郎倒是挺有眼光。這些馬車平時用來運送糧草輜重,也可以當作運兵車。每個馬車可載六人,一百輛車就可以運送一個五百人的兵力,非常便捷。宿營之時,用掛鉤把這些馬車連在一起,就成為非常好的臨時營地。作戰之時,可以形成抵抗騎兵衝擊的防線。以前我們和鷹軍作戰時,吃過連廂車的虧,如今我們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郭炯打了四年惡仗,作戰經驗頗為豐富,不用侯雲策解釋也能明白其中道理,道:「在平原或草原上作戰,有了這些馬車,即使被騎兵包圍,騎兵也很難把隊伍沖亂。永興軍在同心城外,就是用運糧地馬車抵抗住了房當度騎兵攻擊,只是他們地馬車數量不夠,給党項騎兵留下了一個突破缺口。不過,在山地這些車就不太適用。」
侯雲策道:「西北各族騎兵雖說戰鬥力很強,但是我們大林朝最大的敵人仍是契丹人,契丹人所處地形多是草原,這些戰車在草原上就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郭炯和白霜華趁著侯雲策講話的時候偷偷地對視了一眼。郭炯暗道:「雲帥畢竟是雲帥,眼光確實要長遠的多。契丹人確實是大林朝的頭號敵人,党項、回骨和契丹比較起來還是頗有不如。」
侯雲策沒有繼續和郭炯討論,對張城道:「生產一輛這樣的馬車,需要多少時間?」
張城道:「最初我對靈州馬車不太瞭解,這些天我都守在這裡,算是看明白製作馬車全過程。這些馬車做工甚為精細,並不遜於大梁城內馬車。如果用現有的方法來作,若材料準備得齊全,一個月能生產六架。」
侯雲策搖頭道:「一個月製造六架,速度太慢,新馬車要用來運送糧草輜重,打仗時圍成一圈就是步軍的防護工事,黑雕軍步軍人數不少。至少需要一千輛馬車。馬車作坊這個速度解決不了問題。」他用手指著馬車道:「這些虎獅畫得再好,對於馬車來說完全無用。軍隊裡所用的馬車不需要這些圖案,只須刷上防蟲防潮的黑漆就行了。」
張城笑道:「陳大匠,你以後就不用畫虎獅了。」
陳凌心過了四十歲了,在三十歲那一年,當上陳家馬車坊的掌脈師已有十年時間了,他是技藝精湛、追求完美的工匠,平時對徒弟們要求很嚴,絕對不能容忍在他手中出現粗糙的馬車。此時聽到雲帥不準在車上畫老虎,有些心疼,卻又不敢對雲帥的意見表示不滿,就搓著手「嘿、嘿」地笑著:「在車廂上不畫老虎或獅子,我能否在車廂上畫上一隻黑雕,有了這隻黑雕,敵人的戰馬就不敢靠近。」
陳凌心看著馬車的表情就如看著自己的孩子,這和竇田看到寶刀、韓淇看到好方子、霍知行看到建築工地時表情一模一樣,侯雲策心知遇到了一個車痴。他最為欣賞這種有痴勁的工匠,笑道:「畫一隻黑雕的主意還不錯,以後就在車廂上畫上一隻黑雕,作為黑雕軍馬車的標誌,但是其他部位都不必過多裝飾,軍隊的馬車以簡單實用是第一要務。」
陳凌心為靈州軍製造了不少馬車,可是陳凌心從來沒有靠近過將軍一級的人物,更別說站在一起隨意地說話。新任節度使來到靈州之後,把薪水漲了五倍,有時還在一起有說有笑,這讓陳凌心受寵若驚,。為黑雕軍製造馬車的時候,他盡心盡力地把祖傳手藝全部拿了出來,親自出馬在車廂上畫上老虎和獅子。老虎和獅子的形態神情畫得栩栩如生,讓陳凌心好生得意。
做好第一架馬車後,他就去稟報了專管馬車鋪、鐵匠鋪的張城將軍,張城將軍看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