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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佈完任命,林榮對張美道:「判三司張美立刻著手籌集軍餉糧草,不得稍有延誤。」

就在侯雲策起床晨煉之時,錢向南也起床到院中散步,這是他在黑雕軍營形成的習慣。月亮還斜斜地懸掛在半空中,張家大院現在是軍情營在大梁城秘密據點,錢向南作為軍情營最高長官,也就是這個大院子的主人。

清晨院子是那麼寂靜,各種不知名的蟲子在花園中地小池塘、草叢、大樹和圍牆的角落裡歌唱,卻越發顯出院子的安靜。錢向南隨意地在院子裡四處走動,當他走過下人季七的房間時,聽到季七發出了震耳欲聾呼嚕聲。季七是張家大院的總管,身高體肥,卻偏偏一幅尖嗓子,錢向南想到瘦小的季李氏,心中一樂。季李氏怕只有季七地三分之一,兩人配在一起,十分滑稽。

錢向南在院中隨意地走了數圈後,天色才朦朧亮。他站在一株大樹下,折斷一節樹枝,一節一節往小池塘裡扔,水面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漣漪,十幾尾饞嘴小魚飛快浮出水面,用嘴角去捅小樹枝。此時,張家大院從沉睡中復活,洗臉聲、劈柴聲、燒火聲和練武的嘿嘿聲,在各個角落響起。

錢向南把最後一節樹枝也扔到水裡,轉身向主院走去。剛轉過身,一個女子輕聲「啊」了一聲,似是受了驚嚇,手裡拿著的小碗摔落在地。

富鞏買了十幾名獲罪官員的女眷藏在張家大院。這是他的特殊愛好。錢向南進到張家大院後,為安排這些女子頗費一番腦筋,張家大院是軍情營在大梁辦公地點,這些人留在這裡顯然不合適,但是這些嬌滴滴女眷十分可憐,父親或丈夫獲罪後,受到牽連,由貴婦淪為了官妓。自從淪落為官妓,她們孃家也不認她們,這些可憐女子其實是無家可歸或是有家難回。

趙英兒時好朋友也曾因父親獲罪而淪為官妓,成為官妓不久就懸了梁。兒時女友的遭遇讓趙英刻骨銘心,得知張家大院有十幾名獲罪官員女眷之後,動了惻隱之心。她決定有家可回的女眷一律放回家,實在無家可歸的女眷則送到鄭州侯府去。

錢向南驚奇在問:「你是誰?」

那女人衣著儉樸,五官卻頗為清秀,她出於對男人恐懼,並沒有看錢向南,低著頭答道:「小女子竹珊。」

錢向南愣了一下,他道:「你是宋州巡檢供奉官、副都知竹奉璘的女兒?」

竹珊這才抬頭看了錢向南一眼,吃驚地道:「錢明府,是你?」

宋州巡檢供奉官、副都知竹奉璘曾在鄭州任過官職,和錢向南曾是同僚,兩人關係不錯,也曾經互相走動過,竹奉璘調到宋州之後,因相距甚遠,就少了來往。誰也沒有想到,顯得元年九月,竹奉璘會犯事致死,天真無邪地竹珊竟然淪為了官妓。

錢向南有些吃驚道:「你怎麼還沒有走?」

竹珊表情變了幾變,由最初的驚喜變成了羞愧,又由羞愧變為了悲傷,抽泣道:「父親死了,我沒有家,家族容我不下。」

竹珊平素最愛小魚,每天都會尋些面粒,到小池塘邊去餵這些自由自在的小魚兒。這幾天,看著一起落難的女眷被接走數人,竹珊暗自以淚洗面天剛亮,心煩意亂的竹珊又拿了一小碗麵粒來餵這些小魚,不料在池塘邊遇到父親故交。

「這就是命啊,人生無常,誰也無法預知命遠。」錢向南嘆了一口氣,道:「我和你父親相交一場,不能眼看著故人之女落難而不顧,你若無家可歸,就到鄭州我家裡去,你我以叔侄相稱。」

兩人正說話間,一名黑雕軍親衛滿身是汗地來到張家大院,帶來侯雲策命令。錢向南知道定是有什麼緊急之事,吩咐了竹珊幾句,沒有吃早飯,坐上馬車,直奔大梁侯府。

錢向南隨著馬車的搖晃,飛快轉動腦筋,琢磨著侯雲策為什麼讓他一早就趕到侯府去。「按理說,每天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