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朦亮的時候,周青趴在觀察點上仔細檢視了党項軍營的情況。党項軍的帳篷一點沒有少,這就讓周青更加警惕,趁著天色沒有大亮的時機,迅速回到了喬家堡,向鐵川源報告了党項軍半夜的異常調動。
鐵川源意識到這個情報的重要性,馬上帶著周青向頒州軍報告了此事。
李暉看了看地圖,對邢培盛道:「喬家堡西南方向是鳳翔府,稍遠一點的是鳳州,朝西是秦州。党項軍突然分兵,實力就要被削弱,況且,四千人去進攻鳳翔軍,絕對佔不了便宜,党項軍如此用兵毫無道理啊。」
李暉又問周青:「党項軍是否有四千人,是否是西南方向?」
周青很自信地道:「我看得很清楚,党項軍從側門出來的,每列四到三人,走了約一千列左右,肯定有四千人。至於方向,沿西南方向偵察一下就清楚了,這麼多馬,沿途總會留下馬糞。」
李暉贊道:「周隊正倒是細心得很。」
正在這時,一名軍士從外面跑了過來,報告道:「党項軍有來了。」
李暉、邢培盛、鐵川源、周青等人全部出營帳上了寨牆。
這一次前來表演的党項軍比昨天明顯增加,有近兩千人,他們就如平常一樣在堡壘前活動,只是不敢靠近喬家堡寨牆。
李暉看著在堡前縱橫馳騁的党項騎兵,很有些猶豫,這一段時間,他也注意到在堡前挑釁的党項騎兵人數在持續減少,昨夜,又有四千人離開了軍營。
「党項人到底要做什麼?」李暉反覆琢磨這個問題。
經過昨天的戰事,觀察判官邢培盛覺得党項騎兵的戰鬥力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兩百名黑雕軍能在自己眼皮下乾淨利落消滅三百党項軍,頒州軍就算戰鬥力比不上黑雕軍,也應該差不了太多,以此推斷,在人數相等的情況下,頒州軍和党項軍交手,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清楚。
有了這個想法,邢培盛看著兩千党項軍在堡外活動,禁不住有些手癢,對李暉建議道:「昨天黑雕軍和党項軍戰了一場,我看党項騎兵也不過如此,不若讓頒州軍出堡,將這股党項軍吃掉。」
李暉斷然否定了邢培盛的提議,搖頭道:「敵情不明,且莫貿然出擊。頒州軍只要能守住喬家堡,等到鳳翔軍、黑雕軍、永興軍和延州軍等諸軍齊聚涇州,党項軍則不戰自敗,我現在就當司馬懿,死守喬家堡,看党項人能玩什麼把戲。」
邢培盛不敢和李暉爭辯,只是用失望的眼光看著堡外党項軍。
李暉看著邢培盛滿臉失望,突然想起周青所說之事,對著邢培盛道:「剛才周青說起大隊騎兵經過總會留下馬糞,極有道理,你派出幾個斥侯去看看這幾千党項軍到底去了何處。」
党項軍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在堡外表演一番後,回到軍營。
黑雕軍獅營在喬家堡補充了食物,灌滿皮囊,把幾名重傷員留在喬家堡,然後連夜離開了喬家堡。獅營作為前鋒營,現在已經基本完成了偵察任務,鐵川源準備在涇州再轉一圈後,掉頭朝西,回到涇州西面的涇河岸邊接應黑雕軍主力。
一條極窄的官道連線著鳳州和涇州,官道蜿蜒地經過重重疊疊山嶺。八千鳳州軍沿著官道地朝涇州前進。
鳳翔節度使王景騎在戰馬上,走到隊伍中間。他有些著急地看著呈一字長蛇陣的隊伍,對副將王環道:「你去前隊,讓軍士們走快些,若有敵軍埋伏在山上,我們只有捱揍。」
王環一提馬韁,越過快速行軍的步軍軍士,向前隊趕去。
林榮稱帝後,針對邊境常受到胡騎侵擾的問題,數次下詔,要求邊境各節鎮在遇到胡騎侵邊時要互相支援,若坐視鄰近節鎮被胡騎攻破而不出兵相救,則以通敵論。有這個詔令,涇州軍被党項軍打敗後,與涇州相近的節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