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向南解釋道:「我得知房當明的重兵集結在西會州以後,就派出多名軍情營軍士潛入鹽州。鹽州是距離靈州最近的重鎮,如靈州有緊急軍情,鹽州應該能很快知道。軍情營幾名軍士抓獲了一名進民宅搶劫的党項軍士,然後趁亂隨著鹽州亂兵出了城。這名党項軍士頗為強硬,軍情營軍士們使了不少手段,那名軍士才承認自己是党項拓跋人,是宥州步軍都指揮使德浩率軍攻破的鹽州城。」
「鹽州軍趁亂從城裡逃出來不少,我估計鹽州敗兵很快就會南逃。我已派人到慶州一帶去尋鹽州潰兵,等找到鹽州潰兵以後,鹽州城破當晚的情況就更加清楚了。」錢向南其貌不揚,穿一件極為普通的圓領青色長衫,思考問題時眼睛滴溜溜轉得極快,他見侯雲策站在地圖邊久久不說話,知道他重視這件事,這說明軍情營的情報有價值。
侯雲策對軍情營這一段時間的工作極為滿意。
用對一個人,下活一盤棋,錢向南嗅覺敏稅,是天生的軍情營主管。侯雲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問道:「錢郎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如果確實是党項拓跋人偷襲了鹽州,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哪裡?大規模用兵,部隊必定有個集結過程,軍情營有沒有發現夏、銀、綏、宥各州人馬異常調動的蛛絲馬跡?」
錢向南搖搖頭,道:「軍情營情報堂雖然建了党項部,費盡心思找到三個合適的人潛進了夏州,銀、綏、宥暫時還是空白,由於夏州基地建設時間太短,我們派出的人可能才到達夏州,現在還不能發揮作用,目前為止,他們一份情報都沒有送過來。」
侯雲策點了點頭,道:「不用心急。軍情營在各地的基地先要生存下來,把根扎深,才能長成參天大樹,畢竟,大梁城不是一天建成的,軍情營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變得很完美。」
正在此時,親衛來到書房外,報告道:「延州節度使袁鳷、鄜州節度使田景求見。」
延州和鄜州位於夏、銀、綏、宥有南面,兩州相距很近,是大林朝為了遏制党項拓跋人而專門設立的兩個節鎮。侯雲策趕緊道:「快請兩位節度使進來。」又回頭對錢向南道:「正是說曹操,曹操到,你留下來聽聽兩位節度使說些什麼。」
兩名節度使一胖一瘦,都是三十七八歲的年齡,穿著輕便軟甲,經過長途跋涉,滿身風塵。
鄜州節度使田景才滿四十來歲,身材魁梧,很有將軍相貌。他是個急性子,看到一名氣度不凡的大漢帶著幾個人從衙門後院快步走出來,猜到此人就是近年來聲名鵠起的黑雕軍主帥侯雲策,拱手道:「在下是鄜州田景。」
侯雲策笑道:「在下侯雲策。」又對著另一人拱手道:「這位想必是袁節度使。」
「在下延州袁鳷。」延州節度使袁鳷身材偏瘦,看起來頗為儒雅,只是眼光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殺氣,顯出武將本色。
田景是條豪爽漢子,大聲道:「大家別客氣了,我現在心裡急得要命,快拿杯水來。」
一名親衛迅速拿了一個大碗過來,田景幾口就把這一大碗水喝完,擦擦嘴,道:「我是在渡過馬嶺水的時候遇上袁老兄的,我們過了馬嶺水不久,就遇到了鹽州敗兵。鹽州被宥州軍端了老窩,肖虎也被殺了。上次見面我還提醒肖虎要注意党項拓跋人,這些胡人根本不能相信,肖虎還嘲笑我膽小如鼠。他膽子倒大,卻把命丟在了鹽州。不報此仇,老子再生個兒子沒屁眼。」
肖虎曾當過田景的副將,兩人都是急性子,臭味相投,關係極好。田景說到肖虎。已顧不得假裝斯文了,粗話也就如雨後春筍一樣往外冒。
袁鳷是個冷性子,心中著急,臉色卻平靜如常。他對侯雲策道:「軍情萬分緊急,延州和鄜州是阻擋党項拓跋人南下地兩道屏障,現在兩州主將都不在,雖說都有節度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