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這幾人就夠了。黑雕花軍在義州折損頗大,山宗元、王江、陳仁義又要留守鳳州,黑雕軍人手也緊得很。」
兩人正說話間,親衛來報:「殿前司步軍指揮使白霜武求見。」
侯雲策道:「讓他進來吧。」
白霜武仍然穿著殿前司軍服,軍服上罩著青紗白花,白霜武進了書房後,徑直來到侯雲策面前,雙膝著地緩緩下拜,手掌著地,額頭貼在手掌上。連拜三次後,才直起上身,手隨著齊眉,起身後,再把雙手放下。這是非常正式的跪拜禮,非特殊場合,白霜武這等世家子弟不會用。
侯雲策軍職遠遠比白霜武高,坦然接受了白霜武的大禮。
白霜武起身後,恭敬地道:「家父得報大仇,全憑黑雕軍仗義出手,下官粉身碎骨,難報節度使大恩。」
侯雲策嘆道:「你父親是大林一代名將,當年在高平,在下曾有幸跟隨你父親一起殺敵,如令也常常回想起他在戰場上的英姿,只可惜,竟在黑熊山為党項人所害。」
白家先祖是沙陀族人,沙陀人都是天生軍人,吃苦耐勞,富有犧牲精神,在大武中晚期動盪不安的歲月裡,沙陀軍曾經威震天下。白重贊極具先祖遺風,崇尚武力,並以軍法治家,白家子弟從小就在軍營裡廝混,軍營裡的隊形、陣法等事無一不通。因而,白霜勇、白霜武兩兄弟從軍以來,很快就在大林軍中嶄露頭角,白霜勇已是獨擋一面的人物,白霜武也成為殿前司有名的勇將。
侯雲策講話的時候,白霜武雙腳稍稍分開,就如木樁一樣,一絲不動地站立著,軍姿挺拔,極有軍人氣質。
侯雲策知道白霜武這麼晚來拜訪,肯定有事,頷首道:「白指揮使不必拘禮,坐著說話吧。」
白霜武沒有坐下,神色一暗,道:「我是來投奔節度使的。」
「白指揮使是殿前司勇將,前程遠大,為何要投到我的帳下?」
「黑雕軍威名遠揚,下官心儀已久,巴公原大戰之時。下官親眼見到黑雕軍箭射北漢勇將張元徽,重振大林軍士氣,所以想追隨節度使,北上迎擊党項人。」白霜武說到這,頓了頓,「還有一個原因,我今天動手狠揍了韓倫,他的兒子韓令坤將軍是殿前司都指揮使,正是我的直接上司,俗語說:不怕官,就怕管,雖說韓將軍為人很是不錯,但是,我畢竟打了韓將軍父親,只怕回到殿前司以後,日子不會好過。」
「你打韓倫的時候,知不知道他的兒子是韓將軍?」
白霜武道:「我進城的時候,郭蒼校尉就給我說了韓倫的身份,但是,不管是誰都不應該在父親剛剛戰死的時候佔了我家宅子,若害怕權貴而不敢出手,祖宗會恥笑我的。」
侯雲策贊道:「是條好漢子,你就到黑雕軍軍中來。殿前司那邊你不用管了,由我來應付。我任命你為黑雕軍步軍副都指揮,給黑雕軍步軍都指揮使胡立當副手,明天跟著部隊北上,相關手續自有人幫你辦理。」
黑雕軍副都指揮使是段無畏,段無畏被郭炯要到西北獨立軍,也就是原來的慶州馬軍。白霜武正好可以接替段無畏的位置。
白霜武沒有想到侯雲策如此爽快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而且自己還升了官,按大林軍制,軍隊基本建制單位為營,每營約五百人,四營或五營為一軍,冠以地域名稱,軍的指揮官叫都指揮使,營的指揮官叫做指揮使。侯雲策一句話,白霜武就由步軍指揮使升為了步軍副都指揮使。
白霜武告辭離開衙門後院。
郭炯看著白霜武筆直背影,道:「黑雕軍又收得一員勇將。」
在侯雲策和白霜武對答之時,郭炯心裡有奇怪感覺:侯雲策是侯之恩的族人,長在邊境,理應沒有見過大場面。可是侯雲策一舉一動皆有久在上位者的做派,這種做派不是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