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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成立之後,立刻就收治了兩百多名受傷地步軍軍士、上百名受傷的騎軍軍士,這就讓一切都很簡陋的醫院顯得混亂不堪、臭氣熏天、呻吟不斷。

王騰驤是喜歡思考的將領,這幾天來,暗自觀察黑雕軍。黑雕軍的訓練、戰術和裝備讓他如一名尋寶者終於在一個山洞裡找到鋪天蓋地的珍珠寶石,欣喜若狂又自慚形穢。

野戰醫館成立以後,王騰驤並沒有抱太大希望,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把靈州軍中的三十多名受傷較重的傷員送進醫院。

這些在靈州軍軍營裡等死的軍士們被開啟原來的繃帶,清洗了傷口,換上韓淇特治的治傷藥,再重新包上煮沸過的繃帶。經過這一番整治,雖說受傷軍士們傷情並沒有得到明顯減輕,可是看到醫生們自信的笑容,得到了「能治好」的肯定答覆,軍士們一掃在軍營中等死的絕望,眼神中充滿了對生的渴望,精神面貌可說是煥然一新。

不過半天時間,數名躺著進來軍士的傷員竟然能夠戰了起來。

野戰醫館的醫療手段在侯雲策看來實在簡陋得很,不過熬了數天而不死的傷員大部分並不是受到致命傷,死亡原因更多的處理不當而使輕傷拖成重傷,重傷演變成不治,野戰醫館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讓這些能夠活下來的軍士儘量存活下來。

受傷軍士進醫院的第二天,王騰驤到了新建的野戰醫館,吃驚地發現原來奄奄一息的軍士們大部分都有了活力,絕望表情變得輕鬆愉快。王騰驤這才對野戰醫館刮目相看,尋思著在自己軍中也搞一個醫館。

王騰驤從醫院出來後,遠遠地看到在清水河邊溜馬的侯雲策,就停下腳步遙望著這位很有些神奇的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

侯雲策和杜剛走在清水河邊,其餘軍士則遠遠地跟在身後。

侯雲策叮囑道:「鹽州被侵佔,經查證確實是党項拓跋人乾地,你這次到宥州,目的是報復宥州軍攻佔鹽州,你的任務就是燒、殺、搶,攪亂宥州。」

杜剛是侯雲策心腹中的心腹,高興地笑道:「節度使是讓我當山大王,這可是我從小的理想,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就如西方極樂世界一樣。」

侯雲策臉色凝重地道:「夏、綏、銀、宥四州歸屬於党項拓跋人李彝殷。党項拓跋人和党項房當人不一樣,房當人沒有歸屬大林朝,是化外之民,而党項拓跋人在大武朝時就歸附了中原。李彝殷現在受封為定難節度使,也算大林朝廷的屬下,所以你率領的五百人黑雕軍軍士,只能裝作山大王,偷偷摸摸地幹。党項拓跋軍戰鬥力很強,你們遇到大隊党項拓跋軍就逃之夭夭。遇到小隊拓跋軍就吃掉,另外,不能打出黑雕軍的旗幟,不能受傷被俘。」

陳猛挺著胸膛道:「節度使放心吧,憑獅營本事,絕對不會吃虧。」

侯雲策提醒道:「你要記住,我對其他將領說大蕃人在階州鬧事。鳳州兵力空虛,派你們回去增援。你們南下後,從劉家渡穿過馬嶺水,繞過鹽州,直撲宥州,此仗不要和党項軍硬拼,不要作無謂犧牲。」

受令之後,杜剛掉轉馬頭,朝獅營營地奔去。

侯雲策一人一騎在清水河畔漫步,邊走邊分析當前西北面地戰略形勢:在小牛關重創党項軍主力之後,党項房當人對於西北的威脅基本就解除了。此時,統一的大蕃國已經不復存在,大蕃部族分成了一個一個的小部落,無法對大林產生致命威脅了;回骨雖然仍有汗國,可是蘭州別駕葛薩以蘭州為基地,和青海湖邊的大蕃部族聯姻,對回骨可汗仁裕形成兩面夾擊之勢,回骨可汗疲於應付內亂,無力東向;北方最大的強敵契丹人也暫時走入了低谷;更北面的一些部族因為隔著回骨、党項、鮮族和大蕃,暫時無法對中原形成威脅。

侯雲策停留在清水河邊地一個較為平緩的岸邊,下馬坐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