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團結兵被白霜武派出押解俘虜,也算是實地觀摩一下真正的戰場。
眼見著黑雕軍兩路騎兵和契丹騎兵朝向西北方向,轟轟馬蹄聲和撕殺聲漸行漸遠,密集的蜂群緊緊追趕著西去的大軍,不一會,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廉縣外的草地頗為茂盛,激戰過後,除了鮮血、殘肢和屍體以外,空氣卻出奇清新,就如雨過天睛一般。
柳紅葉沒有想到一場惡戰竟如此收場,目瞪口呆地看著上千名俘虜被押了過來。柳紅葉想對身邊人說些什麼,也張開口,變成了一聲長嘆道:「沒有想到,廉縣之戰毀了耶律大光一世英名。」
這些俘虜絕大部分是步兵,莫名其妙就成為俘虜,呆頭呆腦地聚在了車壘陣地外面的草地上。反而是押解他們的團結兵,第一次進入殘酷戰場,一個個臉色蒼白。不少心志稍弱一些的軍士還嘔吐不止。
車壘陣地一派繁忙,守在戰車後地軍士已把粗繩解開,從城內牽出拉車的馬匹,車壘陣很快就變成了蛟營戰車。城牆上的西蜀連弩也很快被拆了下來,快速安裝在馬車上。
蛟營變成戰車營之後,攻守轉換便成為一個大問題。山宗元是老校尉,蛟營由騎兵改為戰車兵之後,每天都督促部下在戰車上摸爬滾打,戰車營的攻防轉換成為訓練的重點。
近一年的苦練,戰車營早已練得精熟。
此時,侯雲策一聲令下,不到半個時辰,車壘陣就迅速變成了戰車營。
侯雲策臉上出現了一絲憂慮,半個時辰過去了,一萬黑雕軍騎兵還沒有傳來任何資訊。契丹騎兵雖然戰敗,人數還是比黑雕軍要多一倍,窮追之下,戰局或有變數。
戰車營集結完畢,廉縣城就交由楊天畔守衛,投石營五百人馬,加上兩千團結兵,只要緊寨閉寨門,短時間之內敵人難以攻破。
戰車營正待出發之際,楊天畔面有難色地來到了侯雲策身旁,道:「這些俘虜人數不少,留在這裡是個累贅,不若殺掉。」
楊天畔是慶州軍騎兵將領,在黑雕軍中資歷不深,能被任命為投石營的主將,單獨掌管一軍。他對侯雲策心存感激,辦起事情盡心盡力。
侯雲策看了看被紅腳馬蜂折磨得不成樣子的俘虜。道:「方圓數裡的山蜂草被黑雕軍一掃而空,這些俘虜中毒不輕,若不及時救治,多數難逃一死。安排這些俘虜到醫館救治,若是漢人,就留下來。渤海兵,如果願降,也可留。」
楊天畔沒有料到侯雲策不僅不殺俘虜,還是醫治這些人,心有不解,還是拱手道:「遵命。」
一名被俘渤海兵突然朝著侯雲策興奮地叫了起來,看守俘虜的團結兵用刀背狠狠地砸向叫喊的俘虜。俘虜出手極快,一把抓住了團結兵手腕。另外幾名守衛見狀,抽出腰刀圍了過來。
楊天畔見俘虜鬧事,道:「格殺勿論。」
侯雲策已經聽到叫喊聲,大叫道:「不許動手。」然後一踢馬腹,「風之子」向前一竄,來到俘虜前面。侯雲策翻身下馬,和俘虜擁抱在一起。
此名俘虜居然是黑城少年營的匡操。匡操是黑城少年營的指揮使,從小就跟隨侯雲策。雖說侯雲策全身披掛,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孤身南下的雲帥。
侯雲策道:「你怎麼在這?」
匡操道:「我陷在渤海人最後的馬隊。我被他們抓了以後,自稱是渤海人後代,他們信了,留我在馬隊。後來,渤海最後的一支馬隊又被契丹人收服。」他回頭看了看,用手比劃道:「這一群都是渤海人,多為渤海後裔,堅持和契丹打仗,山窮水盡才投降。
侯雲策見這一群人約有四五百人,佔了俘虜的一半,道:「如果他們願降,你就是他們的頭。我的身份,半個字不能說,你就說是在幽州的舊識。」
匡操來到渤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