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子說得甚為詳細,不由得讓人不信。眾位宰相都看著田敏。看他如何說清此事。
田敏對楊徵之道:「田家莊下人眾多,我甚少回去。並不認識這個叫做老八的下人,想必楊少尹已經拿住了老八,你可曾審問他?」
楊徵之搖頭道:「搜遍了田家莊,也沒有找到老八,大梁府已懸了榜,正在全力捉拿此人。」
聽說莊子內的老八失蹤,田敏只覺得有一根繩索就要套在脖子上,敢用這個繩索的絕對不是普通之人,說不定就是在座的幾位宰相,他重重地坐回到座位中,用餘光依次看了一遍這幾位穩如泰山地宰相。
範質輕搖手掌,道:「你們退出去吧。」
等到私鹽販子、崔護、楊徵之等人全部退出去以後,範質問道:「田尚書,你還有什麼疑問?」
田敏搖頭道:「此事做得天衣無縫,我無話可說。」他突然提高音量,道:「堂堂的皇親,堂堂的工部尚書,居然會去販私鹽,各位閣老,你們不覺得此事甚為荒謬嗎?」
魏仁浦和田敏私交甚好,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田敏會去販私鹽,可是誰又會這樣處心積慮地陷害他?後面一個問題是問題的核心,讓魏仁浦不敢輕易表態,當田敏地目光從他面前劃過之時,他就開始專心致志地研究衣服上的花紋。
田敏在心中大罵,「這個老東西,關鍵時候就耍滑頭。」
侯雲策暗自思忖:這三個私鹽販子有勇有謀,倒是極為歷害的角色,可惜命已不長久。
這些私鹽販子皆是吳七郎的手下,吳七郎接到侯雲策任務以後,就秘密地從自己手下的私鹽販子中選了三個死士,吳七郎把沉甸甸的大林通寶送到了三人手中,並許諾會有神秘之人急時解救他們。這三人家裡都有各式各樣的困難,此時看到數量如此大的大林通寶,又知有人相救,區區皮肉之苦也就不在乎了。
這三個私鹽販子都沒有到過靈州,全是山東的私鹽販子,他們只認識新首領吳七郎,對於吳七郎為什麼要陷害田家莊是一無所知,當然更不知道吳七郎後面之人是誰。所以即使這三人承受不了重刑,招出了吳七郎,也對侯雲策沒有任何影響,因為吳七郎安排了這三人以後,就北上前往靈州,在靈州遙控指揮他龐大的私鹽集團。
範質是首席宰相,當他聽到田敏牽涉到販私鹽,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個反應就是有人在背後弄手腳。因為整個事件實在是天衣無縫:禁軍軍士例行巡邏,瞎貓遇到了死耗子,抓住了幾個私鹽販子,禁軍又將這幾人送到了大梁府尹,大梁府尹不敢做主。將此事報到了中書門下,結果幾位宰相坐在一起合計,就派人到田家莊搜查,果然搜出了私鹽。
範質在心裡盤算:若說此案有什麼突破口。那就是三個私鹽販子,他們傻得如一隻呆呆的肥羊,等著禁軍去抓他們,可是這三人哪裡像肥羊,反而是富貴無比的田家就如一隻大肥羊。
「是誰有如此高超的手段、如此大的膽量、如此雄厚的實力敢於陷害當朝大臣。」這個疑問在範質心中久久盤旋,揮之不去。
範質對面坐著地幾個宰相,就如泥雕一般,一個個氣定神閒。完全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地表情,把一件棘手之事推給了首席宰相。
範質直接點名了,當然又是根基最淺的王著。
王著和田敏是泛泛之交,無怨也無仇,就道:「此事極為蹊蹺,在下認為可以從刑部抽一位好手,專門來清查此事,查清此事,也好給朝廷一個交待。」
「此議不錯。可著手刑部接手此事。」範質心中暗道:居然連一向無所拘束地王著也開始避實就虛。
王著說出了一個主意,就算完事。他悠閒地坐回原處,也學著魏仁浦研究起官服的花色。
中書門下安靜地一根針掉下來也聽得